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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这一刻,车内传出轻微响动。
咔哒……咔哒……
像是指甲刮擦金属的声音。
紧接着,是一声低语。
“……林……孝……明……”
他的心跳几乎停止。
那声音,竟与他自己一模一样!
“你知道我在等你。”那声音再次响起,带着笑意,“二十年前,你母亲把我封印在你体内,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诞生。可她错了。我们本就是一体。我是你被压抑的愤怒,是你不敢承认的欲望,是你内心最深处的……真实。”
林孝明踉跄后退,冷汗浸透后背。
这不是灰鸦带来的邪物。
这是他自己。
或者说,是他体内那个被封印的“另一个我”??由混沌力量孕育出的孪生人格,早在出生时就被母亲以秘术分割并囚禁于灵魂深处。而今,随着他临近三十岁,血脉觉醒进入最后阶段,封印正在瓦解。
“你以为你能抵抗命运?”车内声音愈发清晰,“你每天晚上按摩洗脚,装作普通青年,可你的肌肉记忆还记得怎么挥剑,你的血液听见战鼓就会沸腾!你不属于这个小镇,不属于平凡生活。你是破晓之子,是终结者,是将要踏碎神座之人!”
林孝明咬牙,猛地抽出藏在袖中的短刃,一刀劈向青铜车门!
轰!!!
剧烈爆炸将他掀飞数米,背部重重撞上墙壁。烟尘散去,只见那扇门竟毫发无损,反而浮现出一行燃烧的文字:
【双生之魂,终将合一。】
远处钟楼敲响凌晨三点。
林孝明挣扎起身,嘴角溢血。他知道不能再拖了。必须找到母亲留下的遗物??那本记载着完整封印术的《月蚀典》,否则等到下一次月圆之夜,体内那个“他”就会彻底苏醒,吞噬本我意识,成为新的混沌化身。
可《月蚀典》不在家中,也不在教会档案馆。
根据格里姆的说法,它被送往帝国最南端的“静默修道院”,由盲眼修女会保管。那里距此三千公里,途经瘟疫沼泽、兽人荒原与恶魔峡谷,寻常旅人走一趟九死一生。
“看来只能走‘血径’了。”林孝明喃喃道。
血径??一条传说中连接现实与灵界的隐秘通道,唯有携带诅咒之人方可开启。代价是每走一步,都要献祭一段记忆。有人因此忘记亲人面容,有人遗忘语言,甚至有人走出血径时已变成只会嘶吼的野兽。
但眼下已别无选择。
回到住处,林孝明开始准备旅途所需:淬毒匕首、抗魔药剂、三日干粮、一张标注古老路径的羊皮地图。格里姆默默看着他收拾,最后递来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。
“这是我从一个死掉的游侠身上捡到的。”他说,“据说能打开血径入口的锁链门。但记住,一旦踏入其中,你就不能再回头。无论听到谁叫你名字,无论看到谁向你招手,都别停下脚步。因为那都不是真的。”
林孝明收下钥匙,郑重道谢。
次日清晨,他告别小镇,独自踏上通往北方断崖的小路。那里有一座废弃祭坛,相传是古代巫王举行人牲仪式的地方,也是开启血径的唯一地点。
风越来越大,卷起枯叶如黑蝶乱舞。
到达祭坛时,太阳正好被乌云吞没。林孝明将钥匙插入石柱裂缝,低声念出咒语:
“以血为引,以痛为契,开吾前路,闭吾归途。”
刹那间,大地震颤,祭坛中央裂开一道幽深缝隙,紫黑色雾气喷涌而出,形成螺旋阶梯向下延伸,不见尽头。空气中回荡着无数哀嚎与笑声,仿佛整条阶梯由亿万亡魂堆砌而成。
林孝明深吸一口气,迈出第一步。
脚下传来灼烧感,脑海猛然闪过一幅画面??五岁的自己抱着受伤的小狗哭泣,母亲蹲在一旁轻声安慰。那是他第一次学会包扎伤口的记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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