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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0章 不喜欢那就算了（第1页）

汽车缓缓驶入基地，直到某个工厂前才停下。

“是这里吗？初春！”

“嗯，若是资料没错的话，那个哨兵的生产线就在这里。”初春点了点头。

李浩揉了揉对方的脑袋，夸奖道：“不愧是初春。”

...

小芽跑累了，蹲在花丛边喘气，星蝶停在她指尖，翅膀微微开合，像是应和着某种无声的节拍。林远舟起身走过去，轻轻将一件薄外套披在她肩上。小芽仰头冲他笑，嘴角还沾着一点馒头屑，像小时候那样傻乎乎的，却让人心头一软。

“爷爷，”她忽然说，“我梦见守灶树说话了。”

林远舟眉梢微动，没急着追问。他知道，这些孩子从出生起就与树有感应，尤其是小芽??她是第一个在七味共鸣开启时自然入睡、醒来后能复述光流轨迹的人。

“它说……‘饿的人还没来齐’。”小芽的声音轻得像风穿过竹筛，“我还看见一个黑影站在饭桌尽头，背对着所有人，手里端着空碗。我想递给他饺子，可我的手穿过了他。”

林远舟沉默片刻，目光投向庭院中央那棵依旧散发着七彩微光的守灶树。自那次共生宴之后，它的年轮每年都会多出一道无法解读的暗纹，像是某种倒计时，又像是被刻意封印的记忆。

“也许，”他缓缓道，“那不是没来的客人，而是我们忘了请的客人。”

话音刚落，守灶树第七枝??涩脉??毫无征兆地剧烈震颤，一片银叶飘落，在半空中凝成一行浮字：

**第八味将启，缺席者归**

小榆几乎是撞开院门冲进来的，手中抱着一块刚从第零环带回的数据板，屏幕上跳动着一组从未见过的频率波形。“不是忆噬者的信号，也不是任何已知文明的语言模式……但它一直在重复一句话：‘我曾喂饱千万人，却从未吃饱过自己。’”

林远舟盯着那句话，心头猛然一紧。

他想起了深渊图书馆寄来的信，那个“忘记饥饿的存在”哭了，问还能不能再吃一碗。当时他以为那是象征性的表达，是高维意识对情感复苏的隐喻。但现在想来，或许对方说的真是字面意思??它真的饿了，而且这饥饿持续了亿万年。

“第八味？”陈砚不知何时出现在厨房门口，手里还攥着一把菜刀，“你们真打算弄出第八种味道？别忘了，七味已是生命感知的极限。再多一步，可能不是升华，是崩解。”

“可如果第八味本就存在呢？”小芜从屋内走出，怀里抱着刚蒸好的玉米糊，热气氤氲中，她的眼神异常清明，“只是我们一直没尝到。就像盲人不懂颜色，聋子不解音律。也许……第八味不属于个体，而属于集体。”

小满点点头：“味童们最近总在夜里围坐一圈，不吃不喝，只是呼吸同步。他们说，他们在‘听味道’。昨天凌晨，他们集体睁眼，说了一句一样的话：‘那个人快醒了。’”

空气仿佛沉了一瞬。

林远舟转身走进厨房，打开铁皮饭盒。这一次，内壁不再是空荡荡的冷金属，而是覆上了一层极薄的霜晶，形状竟如一张人脸轮廓，嘴唇微张，似在低语。

他伸手触碰，霜立刻融化，化作一滴水珠滑落，在桌面上洇开成一个字：

**饿**

“准备新灶。”他低声说，“不用七口锅了，要八口。”

众人皆惊。

“八口？可我们连第八味是什么都不知道！”阿澈皱眉，“没有对应的脉络，没有食材指引，甚至连基本的能量共振都没法模拟！”

“那就用最原始的方式。”林远舟取出那口老铸铁锅，轻轻放在新搭的灶台上，“人类最初学会烹饪，不是靠数据，是靠饿出来的直觉。第八味，不在树里，不在数据库里，而在‘等饭吃’的那一刻心里。”

他开始揉面，动作缓慢而坚定。面粉飞扬，落在小芽伸出的小手上。她没动，任由白粉覆盖掌心，然后轻轻合拢，像捧住了一团云。

第一口灶燃起，是熟悉的米香。第二口锅炖萝卜，辣意升腾。第三煎蛋，第四豆腐汤，第五红烧肉，第六酸菜坛开盖，第七葱油拌面??陈砚再次执勺，这次他闭着眼，嘴里喃喃的是父亲临终前没能送出的道歉。

而第八口灶，始终未点火。

林远舟站在它面前，手中只有一只粗瓷碗，一碗清水，一撮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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