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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56章 我可能回不去了（第1页）

“不重要。”

章龙象听到章泽楠的话，一点神色变化没有，甚至语气也没有变化，一边重新拿了一张宣纸写字帖，一边说道：“我死后的事情，我是不会关心的。”

“有区别吗？”

“有，区别是我现在还活着。”

“你这种冷漠无情的人，倒不如死了算了。”

章泽楠觉得简直没有办法跟眼前这个男人沟通，冷冷的说了一句便打算出门离开。

而也就在这个时候。

身后传来了男人的回应：“会有那么一天的。”

章泽楠闻言身形一顿，她回过头来看向......

海风再次拂过他的面颊，带着一丝久违的凉意。林远站在肯尼亚赤道线旁的一片空地上，脚下是新铺的石板路，通往共情学院主楼的大门尚未完全竣工，但已有孩子早早坐在台阶上读书、低声交谈。他们手中捧着的不是课本，而是一本本手写的“忏悔录”??那是课程作业的一部分：记录自己曾犯下的错误，无论大小，哪怕只是对同学说了句伤人的话。

他没有立刻走进去。远处，一群牧民模样的家长正牵着孩子的手走来，脸上写满犹豫与不安。一个老妇人拄着拐杖，在孙女搀扶下缓缓前行。她看见林远，忽然停下脚步，从怀里掏出一块褪色的布巾，颤巍巍地展开，里面包着一枚锈迹斑斑的铜铃。

“这是我丈夫留下的。”她声音沙哑，“他在殖民时期当过监工……打过很多人。临死前，他哭着说对不起。可没人听。现在我来了，我想让我的孙子知道，我们家也有罪。”

林远蹲下身，接过那枚铜铃，轻轻摇了摇。声音微弱，几乎被风吹散，却像一道闪电劈进他的记忆深处??这铃声，曾在母亲藏在地下室的老录音带里响起过。那是她逃亡途中，某个难民营夜晚守夜人用来驱赶野兽的信号。

“您愿意把它放进‘回声墙’吗？”他轻声问。

老妇人点点头，泪水滑落。

共情学院的“回声墙”位于校园中央，由三千二百七十七块手工烧制的陶砖砌成，每一块都刻着一个名字、一段话或一种声音。有些是文字，有些是波形图，甚至嵌入了微型播放芯片。每当风吹过缝隙，就会发出低语般的声响，像是无数灵魂在轻声诉说。这块铜铃将被铸进新的一砖之中，成为墙体的一部分。

典礼开始时，阳光正好洒在讲台上方。林远站起身，却没有拿稿子。他知道今天要说的，早已不在纸上。

“你们当中，有人可能觉得，道歉很丢脸。”他环视台下一张张稚嫩的脸，“我也这么想过。小时候，我以为坚强就是不哭，就是不说错，就是永远正确。可后来我发现，真正的勇敢，是承认自己软弱，是面对那个让你羞耻的过去，然后说：我错了。”

一个小男孩举手：“如果我说了对不起，但他们不肯原谅我呢？”

林远笑了，眼角泛起细纹。“那你已经完成了你的部分。原谅是他们的选择，但诚实是你的责任。就像一颗种子掉进石头缝里，它不知道能不能长出来，但它还是要往下扎根??因为那是它的命。”

掌声悄然响起，不像作秀，而是发自内心的理解。

当天下午，他收到S-05的消息：

>【检测到新型情感共振模式】

>【地点：肯尼亚共情学院】

>【强度：突破历史峰值】

>【建议命名：CollectiveAtonementWave（集体赎罪波）】

他还未回复，终端自动弹出一段视频请求。接通后，画面中出现一位白发苍苍的日本老人，身穿旧式军服，双手交叠放在膝上，背脊挺直如松。

“林先生，”他用缓慢而清晰的中文说道，“我是山田健一，前帝国陆军第十四师团通讯兵。今年九十七岁。”

林远心头一震。这个番号，正是档案中记载的、上世纪末K-7实验首批志愿者来源之一。

“我知道你在做什么。”老人继续说，“三年前，我在电视上看到‘真实之灯’点亮的画面。那一刻，我听见了……很多声音。有中国农民临死前的哀嚎，有朝鲜劳工在矿井底的祈祷，还有一个孩子，一直叫我‘叔叔’……可我不记得他。”

他停顿良久，眼中泛起水光。

“我参与过那次实验。他们说这是为了‘促进民族理解’，让我们通过共感体验敌人的痛苦。但我们没被告知后果。结束后，我们都失去了部分记忆，被遣散各地，签下终身保密协议。直到最近几年，那些画面才慢慢回来……像梦魇一样。”

林远屏住呼吸。

“我活得太久了。”老人苦笑，“久到看尽谎言如何腐蚀人心。我决定打破沉默。我已经联系了几位幸存者，准备公开我们的经历，并向所有受害国家正式致歉。但我希望……你能允许我们将这段‘心印’上传至共感网络。”

“当然可以。”林远声音哽咽，“而且，请让我陪您一起发布。”

通话结束时，夕阳已沉入地平线。林远独自走向宿舍区边缘的小湖，水面倒映着初升的星辰。他打开便携终端，调出LXY_AI_Core_v.9的界面。

“你还在吗？”他低声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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