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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30章 社死瞬间（第2页）
“来不及了。”我说，“只能引爆干扰弹，破坏主服务器。”
“不。”陈宇盯着那个男孩的眼睛，“还有别的办法。”
他取出口袋里的录音笔??那是K-7亲手交给他的礼物，里面存着一段语音：“我不是故障。我是被修理过的东西。现在我要自己决定，要不要复原。”
陈宇将音频导入公共广播系统，按下播放。
刹那间，所有舱室的屏幕闪现同一行字：**检测到未授权情感源，启动隔离协议**。但已经晚了。那段话太真实，太粗糙，完全不符合静默工程预设的情绪模型。AI无法处理这种既非顺从也非反抗、而是“自我声明”的信息类型，系统开始紊乱。
紧接着，奇迹发生了。
那个打手势的男孩猛地坐起，一把扯掉头盔，嘶哑地喊出一句话：“你们骗我说梦话没人听！”
声音不大，却像一颗火星落入干草堆。
左边第三个舱室的女孩睁开眼，跟着喊：“我不是坏孩子！”
第五个男孩怒吼：“我要告诉我爸你们做了什么！”
一个接一个，孩子们挣脱束缚，拍打舱壁，尖叫、哭泣、咒骂、唱歌??各种各样的声音汇聚成一股洪流，冲垮了精密设计的秩序堤坝。
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，武装守卫正在逼近。
“快走！”我拉陈宇。
但他没动。他走到第一个醒来的男孩面前，轻声问：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男孩喘着气，嘴角扬起一丝笑：“我没有编号。我叫阿禾。”
我们带着七个孩子从通风管道撤离。赵岩提前炸毁了外围电网的一角，制造混乱。逃亡途中，最小的女孩一直紧紧抓着我的衣角，反复念叨一句话：“你会记住我说的话吗？你会记住我说的话吗？”
“我会。”我说，“每一个字。”
黎明前，我们在三十公里外的废弃牧站点燃了所有拷贝资料。火焰映照着孩子们的脸，他们第一次自由地笑了，尽管笑声还带着颤抖。
苏倩来电：国际刑警已根据我们提供的证据，对跨国教育集团发出红色通缉令；联合国儿童基金会派出紧急工作组赶赴边境；而那份《第八阶白皮书》已被译成二十三种语言，在全球社交媒体同步发布。
“但他们还会重建。”她说，“只要恐惧还在，就会有人想用沉默来换取安全。”
我知道她说得对。
几天后，我们回到林芝。盲童学校的操场上，K-7正教其他孩子玩“声音行走”。当他踩上木板说出“咚”的那一刻，新来的女孩立刻模仿，并加上自己的词：“响亮！”全场哄笑。
谭素梅送来一封信，来自那位曾在精神病院写下“我记得海”的女子。她现在在昆明创办了一所“失语者艺术工坊”，收容那些因长期压抑而失去语言能力的成年人。信末附了一幅画：一片漆黑的大地上，无数人张着嘴，却没有声音，唯有一个人手中举着火把，照亮了自己的脸。
陈宇把信贴在办公室墙上。晚上，他坐在灯下写东西。我悄悄看了一眼，是他准备提交给教育部的报告草案，标题是《关于全面禁止非自愿神经调控教育实践的建议》，附件包括七名获救孩子的医疗鉴定、地下舱室的影像记录，以及一段录音??那是阿禾在逃离途中说的话：
“以前他们让我梦见平静的大海。但现在我知道，海是有声音的。它会咆哮，会拍岸，会吞下船，也会托起落水的人。我不怕它的声音了。因为我也是它的一部分。”
窗外，雨季再次来临。雨水顺着屋檐滴落，在石阶上敲打出节奏。K-7站在门口，仰头听着，然后转身跑回教室，拿起铅笔，在纸上用力写下三个字：
“听到了。”
第二天清晨，许小阳带来新的消息：缅甸边境的日历男子成功逃脱武装组织控制，目前正在泰国难民营接受保护。他托人转交一本残破的日历簿，最后一页写着：
>“四月十二，我回来了。
>下一站，轮到我说故事。”
与此同时，周振国消失了。央视节目组称其“因健康原因暂停工作”，但知情人士透露，他在私人别墅内突发精神崩溃，不断重复一句话：“他们都在说话……为什么都不按脚本走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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