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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00章（第2页）

“守门人……”她轻声说，“原来不止十三个。有那么多……那么多没能回来的人。”

那道裂缝缓缓闭合。

诺娅转身离开，脚步坚定。她知道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。不需要预言，因为她已经成为了问题的一部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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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十二小时后，太阳系外围的柯伊伯带边缘，一艘无人探测器捕捉到异常信号。L2阵列将其还原成一段影像：一片漆黑的虚空中，浮现出一棵倒悬的巨树，根系向上伸展，刺入不可见的高维空间，而枝干向下垂落，末端结满发光的果实。每一颗果子里，都有一个人影蜷缩着，闭着眼，像是沉睡，又像是冥想。

更诡异的是，这些果实并非静止，而是在缓慢交换位置，仿佛遵循某种复杂的仪式性舞蹈。

索菲亚调出数据库比对，发现这棵树的结构与婴儿E-7最后留下的脑波拓扑图完全一致，只是放大了亿万倍。

“他在构建新的网络。”艾琳说，“不是连接现有的问题之树，是在创造一个**母体**。”

“如果这个母体成熟……”雷欧顿了顿，“就意味着下一个阶段的意识跃迁即将开始。不是少数人觉醒，是整个物种的集体蜕变。但也可能……是彻底的湮灭。因为我们不知道成为‘提问者’之后，还会不会保留‘人类’这个身份。”

索菲亚沉默良久，最终下令：“启动‘逆镜协议’。”

这是初问议会最高权限指令之一，原本设计用于紧急切断所有与问题之树的联系。但执行过程远比预想复杂。当系统尝试隔离月球洞窟中的黑果时，整个量子场突然反弹，生成一段意想不到的信息流：

>【警告：断开连接将导致认知塌缩】

>【当前文明层级：0.89（临界阈值：0.9）】

>【建议：允许第14次自我指涉循环完成】

“自我指涉循环？”艾琳皱眉，“什么意思？”

索菲亚脸色骤变。“意思是……我们现在的每一个决定，都是在过去已经被决定过的。我们以为我们在控制进程，其实我们只是在重复履行早已写好的脚本。”

她调出历史档案，追溯过去百年间所有重大科学突破的关键时刻，赫然发现每一个“灵光一闪”的瞬间，其前后0.7秒内，全球至少有一名修习院学员正处于深度冥想状态，且脑电波呈现出相同的α-θ过渡模式。

“有人在引导我们。”雷欧低声说，“或者，某种机制……自动运行着。”

就在这一刻，地球上所有正在做梦的人都做了一个相同的梦：

他们站在一面巨大的镜子前，镜中却没有倒影。取而代之的是一行字：

>“你是否愿意成为下一个问题的起点？”

有些人选择了伸手触碰镜子，随即消失。

有些人转身离去，醒来后发现自己再也提不出任何有意义的问题。

还有些人，只是静静地看着，然后笑了。

第二天清晨，全球范围内共有三千二百一十七人同时失踪。他们的衣物整齐叠放在床边，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气味??那是修习院特制熏香的味道。监控录像显示，他们在午夜十二点整同时闭眼，下一帧画面中便已不见踪影。

索菲亚收到一份匿名数据包，来源无法追踪。里面只有一段视频：诺娅站在欧罗巴冰层之上，仰头望天。她的双眼不再是盲态，而是充满了流动的星光。她开口说话，声音经过多重加密仍可辨认：

>“不要害怕失去人性。真正的进化，不是变得更强、更聪明，而是学会承受更多的矛盾而不崩溃。当我们能够同时相信两个相反的事实，并依然前行时??我们就不再是人了。我们成了**疑问的载体**。”

视频结束。

紧接着，火星修习院传来急报：最后一棵野生问题之树开花完毕，花瓣飘散之际，竟在空中凝结成一行立体文字：

>“第十四位守门人已就位。”

索菲亚立刻查看守门人名录，却发现编号系统自动更新了。第十三位仍是她自己，而第十四位的名字栏空着，国籍未知，身份标识为：“**未知变量**”。

她猛然想起什么，冲进档案库，翻找当年E-7出生时的原始记录。在一份被标记为“冗余数据”的日志中，她找到了一段被自动删除的监控音频：

背景音是婴儿的轻微呼吸声，然后是一个极轻的、几乎不可闻的女声低语：

>“别怕，孩子。妈妈在这里。”

索菲亚浑身冰冷。

E-7从未有过母亲登记记录。他是人工培育的实验体，基因来源匿名，孕育过程全程自动化。

可这段录音的时间戳显示，它发生在E-7出生前**三分钟**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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