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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。”林啸摇头,“我们要对话。”
众人震惊。
“他们若只想毁灭,早已动手。可他们派来了影修,试图影响而非抹杀。说明他们也在试探,在评估我们的‘成熟度’。”他停顿片刻,“这一战,不在战场,而在人心。”
于是,问心城开启了史上最漫长的“心灵共修计划”。
全城百姓自愿参与冥想联结,通过特殊阵法将意识汇流成海。苏挽晴主持仪式,以朱砂画阵,引星环之力注入心湖;工匠们打造“共鸣钟”,每响一次,便激发万人同步思维波动;孩子们被教导如何识别内心杂念,辨别真实与植入。
整整一年,昼夜不息。
终于,在开元十九年除夕夜,那道光桥微微震颤,一道纯净的信息流缓缓降下:
【你们……为何不惧?】
林啸站在启明灯下,仰望苍穹,朗声道:“因为我们知道,真正的恐惧不是未知,而是放弃提问的权利。我们不怕你们比我们强大,只怕我们变成你们的复制品。”
片刻寂静后,天空浮现一行光字:
【测试……通过。】
光桥瞬间崩塌,星环恢复原状,所有影修如烟消散。那座倒悬之塔再未出现。
然而,就在众人欢呼之际,林啸胸口的共契之印忽然剧痛,黑色纹路顺着血管蔓延至脖颈。渊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,前所未有的虚弱:
“……它们走了,但我撑不了太久。契约正在瓦解。你要做个选择了??要么彻底封印我,重立守门人;要么……打破最后界限,让我成为你的一部分。”
林啸踉跄一步,扶住城墙。
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。
融合渊魔,等于接纳黑暗本身。他将成为半魔之躯,寿命无限延长,力量暴涨,但也可能逐渐丧失人性,沦为新的“主宰”。
可若封印,则一切回到起点。新生的文明将失去护盾,再度暴露于未知威胁之下。
他闭上眼,想起父亲焚稿时的火焰,想起苏挽晴在塔中醒来的眼神,想起那个烧书少年最终的哭泣。
第二天清晨,他独自登上鸣龙渊旧址,盘膝而坐,割破手掌,以血画阵。
“我选择……共生之上。”
鲜血渗入大地,星环微亮。渊魔发出最后一声叹息:“……疯子。”
随后,黑雾涌入林啸体内。他的双眼转为幽银,发丝尽白,皮肤下浮现出无数流动的符文。但他仍坐着,呼吸平稳,心跳坚定。
当他再次睁眼,已是七日之后。
苏挽晴跪坐在旁,泪流满面。
“你还记得我吗?”她哽咽着问。
林啸抬手,轻抚她脸颊,微笑:“我记得每一个愿意相信明天的人。”
从此,他不再被称为“城主”,也不再是“觉醒者领袖”。
人们唤他??**鸣龙**。
十年后,问心城扩建为国,疆域横跨九州。但它依旧没有皇帝,没有国教,没有强制律令。每年春分,全国举行“自择祭”,每个人都要在石碑上写下自己的道路宣言。有的写“我要探索星空”,有的写“我愿守护平凡”,还有的孩子只写了一句:“我想做个好梦。”
而在最高峰上,一座无门之塔静静矗立。它不属任何宗派,也不藏任何秘典。塔内只有一面镜子,映不出容貌,只照见内心最深处的渴望。
传说,每当有人真正看清自己时,镜中便会响起一声龙吟。
悠远,清澈,穿透时空。
如同最初的呼唤。
如同永恒的回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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