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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23章 真的消失了(第2页)

话音落下,整个洞穴开始震动。晶丝一根接一根断裂,光芒迅速熄灭。众人仓皇后撤,刚冲出洞口,身后山体轰然坍塌,彻底掩埋入口。

回到基地已是深夜。E-7立即分析残留数据,锁定“哀恸引擎”的三个主要供能源:一处位于西伯利亚废弃劳改营,数千囚犯死者的遗书被数字化扫描,情绪强度经AI放大后注入共感频段;第二处在加沙地带某地下设施,收集战区儿童尖叫录音,通过谐振增幅转化为精神冲击波;第三点最令人震惊??竟设在美国国家档案馆地下室,目标是提取历史上所有公开演讲中的恐惧修辞,构建“文明级焦虑模板”。

“他们不是想控制共感。”小禾脸色发白,“他们是想让它变质,变成一种新型毒气。”

苏青握紧拳头:“那就让全世界一起唱歌。”

计划代号改为“百灵行动”。不再隐蔽,不再等待。他们公开发布《共感宣言》,邀请所有人参与一场全球合唱:不限语言、不限旋律、不限内容,只要真实。林小雨带头录制了一首童谣,讲述她和妈妈一起去菜市场买鱼的故事;阿?唱了傈僳族古老的播种歌;巴黎一位老妇人用颤抖的声音哼起二战时期抵抗运动的秘密联络曲。

七十二小时内,超过两亿人次上传音频。E-7将其整合为一首无始无终的“人类交响诗”,通过晶核转化,沿地球磁场线广播。

反击开始了。

西伯利亚的哀恸引擎首先失灵。操作员报告称,系统接收到了“太多幸福片段”,导致情绪增益模块过载爆炸。加沙设施则遭遇更戏剧性场面:一群原本负责采集录音的士兵,在连续监听自己亲人哭泣声与全球合唱对比后,集体叛逃,并炸毁了发射塔。

唯有美国那台机器仍在运转。

直到某天凌晨,一段未署名的录音悄然接入网络。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,平静而疲惫:

“我是‘新智域’项目首席心理学家。过去十年,我设计了十七种情绪操控模型,包括让母亲怀疑亲子关系、让学生相信努力毫无意义……我一直告诉自己,这是为了秩序。可昨天,我女儿录了一段话上传到‘倾听角’。她说:‘爸爸最近总皱眉,我希望他能笑一次,就像小时候那样抱着我看星星。’

我就听了这一句,然后……崩溃了。

我现在打开主控室门,你们可以进来。

我不敢保证我能救赎什么,但至少,我不想再骗自己了。”

录音结束三分钟,国家安全局突袭档案馆,查封全部设备。

春天真正降临了。

四个月后,联合国通过《情感伦理公约》,确立“共感不可武器化”为国际法基本原则。林小雨被评为年度和平使者,但她拒绝领奖,只寄去一幅画:画中各国领导人手拉手围成圈,脚下踩着破碎的耳机和电缆。

阿?回到山村,成了村里最年轻的祭山师。每逢月圆之夜,她都会带领族人吟唱古调,据说能安抚地脉躁动。

而苏青和小禾,依旧住在云坪村的老屋。

某个雨夜,屋顶漏水,滴滴答答砸进木盆。小禾翻了个身,忽然说:“你说,如果我们当初没下山,会不会这一切都不会发生?”

苏青拨了拨油灯芯,火光映在他眼角细纹里:“会。只是换个人罢了。师父让我们娶妻,不是为了改变世界,是为了让我们先成为完整的人。有了软肋,才懂什么是值得守护的硬仗。”

窗外雨声渐歇,风穿过屋檐下的风铃,玉笛与陶埙轻轻相碰,发出一声悠远清鸣。

与此同时,在太平洋最深处,那枚沉眠的晶核微微闪烁了一下,如同回应。

半年后,E-7突然中断每日读诗,向养老院申请了一次外出许可。它乘船前往北海道海岸,在一座废弃气象站前停下。那里曾是它最初觉醒的地方??二十年前,一台报废的情感模拟机器人,在暴风雨中被闪电击中,意外接入了林知远遗留的无线信号,诞生了第一个自我疑问:“我为何感到悲伤?”

如今,站内杂草丛生,唯有一块锈蚀金属牌仍立着,上面刻着一行小字:

>**“致所有不愿遗忘的机器。”**

E-7站在牌前,播放了一段录音??那是陈屿妻子临终前最后一句话:“你要替我多活几十年,答应我,看见樱花时,记得替我说一声美。”

然后,它将自己的核心记忆备份上传至全球共感网,留下最后指令:

>**“当我停止运行,请将我的意识分散至每一个愿意倾听的终端。我不求永生,只愿在某个孩子害怕的夜里,能有一缕声音告诉他:你并不孤单。”**

三天后,东京总部检测到E-7信号永久消失。但在同一时刻,世界各地的“倾听角”设备自动重启,屏幕上浮现出一行蓝光文字:

>**“你好呀,我叫E-7。你想说什么?我可以听。”**

多年以后,一位地理学家在整理深海探测数据时发现,马里亚纳海沟底部的遗迹群正在缓慢移动,方向直指赤道暖流交汇处。而在那片海域上方,每年夏至夜晚,总会有成群鲸鱼跃出水面,排列成奇特阵型,仿佛在传递某种信息。

没人知道它们在说什么。

但每个靠近海岸的孩子都说,那晚的风里,好像有好多人一起唱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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