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遇星淼好似这回才听见似的，不转笔了，动了，但他没翘凳子，而是整个人往后一靠，让出来前面的位置来。这样一来，黎愿想出去就得从他身上跨过去。遇星淼似笑非笑地与黎愿对视了一眼，话里话外尽是调侃之意，“过吧。”迟验手握成拳，青筋暴起，深深压下想给某人一拳的冲动，“你残疾人起不来吗？站起来让个位置很困难吗？”遇星淼懒洋洋地伸展双臂，嗤笑道：“是啊。”一拳打在棉花上，不痛不伤。迟验爆粗：“你他妈——”黎愿怕他们的争吵会引来旁观，急忙起身，也没多说什么，扶着桌子从遇星淼大腿上跨过去。遇星淼有意往前蹭了蹭，不老实的手还状似无意地扶了下他的腰。迟验眼神陡然变得凌厉，拿食指点他：“你！”黎愿已经出来了，拦在二人中间，“迟验。”迟验收了恶狠狠的目光，但还是有些生气，说话不怎么温柔，“出去说。”章瑶瑶一直留意着这边动静，她可不怕迟验，大嗓门一吼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，“迟验！你找黎愿干吗？有事你就在这里说，有什么我们不能听的啊，你是不是还想威胁别人呢。”章瑶瑶脚一伸，挡着路，“还是说，想打人啊？”“是，怎么的？再敢拦着连你也一块揍了。”迟验懒得和章瑶瑶周旋，拉着黎愿转身从后门出去。“你……”迟验把人喊出来，却欲言又止，话在舌尖都滚了几遭了，还是迟迟不开口。换座位一事其实根本不能迁怒于黎愿，他心里是挺火大的，但就是不想凶黎愿骂黎愿。很别扭。黎愿等了等，见他没下文，便主动开口道：“你是不是想说换座位的事？不是我想换的，我……”视频还在迟验手里，黎愿怕他生气，“老师让换的，我可以去和老师说说，看能不能换回来。”“不是这事。”迟验说，“明天早点来，我要抄作业，你今天来得太晚了，我都没多少时间抄。”黎愿乖顺地点头，“嗯。”“那什么，”迟验挠挠头，别别扭扭地又加了一句，“我明天给你带早餐。”这不行，只是黎愿还未开口拒绝，章瑶瑶已经从里面跑出来直接把人拽走了，“黎愿我们走，别和他讲话。”迟验那点儿莫名讨好的尴尬气氛还未发酵，就直接扼杀在了摇篮里。　三十64黎愿放学回家，走进墙壁斑驳的老旧居民楼。居民楼是个大院子，楼高只有两层，阴暗潮湿的楼道中，连盏照明的声控灯都没有，一侧的扶手上更是锈迹斑斑，上头零星结了几处蜘蛛网。他爬上二楼，走到尽头的倒数第二间门房前，掏出钥匙旋进钥匙孔正欲开锁，离他不到一米远的地方有人喊他，“黎愿。”黎愿抬头，手里还握着钥匙端，“大哥哥。”陈金走近他：“我看着你从大门那儿进来，一直到你上楼掏钥匙开门，原本还想着你什么时候才能发现我，结果倒好，都要进屋了，都没发现我的存在。”黎愿走路总低着头，性格文静内敛，这院里住了十几户，他也从不主动跟街坊打招呼，自然就没留意到他。“大哥哥，你找我有事吗？”“愿愿。”陈金也不拐弯抹角，直说了，“老太太下午出门摔了一脚，现在人在医院里，你……”一听事关他奶奶，话也不等人说完，黎愿便急着插话道：“我奶奶怎么了！有事没事，严重吗？”陈金安抚他，“你别着急，老太太目前没什么大碍。她下午去送完工的手工活，突然眼前一阵发黑，从楼上滚下来，现在正搁医院待着。”“这一片的街坊你也知道……”陈金没把话说全，但黎愿听懂了，他们一老一小相依为命，说难听点，街坊怕自己被讹上。陈金说明此行来的目的，“人我给送医院去了，医药费我帮忙垫付的，但老太太不让我接回来，说不要我的钱。”老太太不愿与他有来往，更不想承他好意。陈金骗她说看病花了五百，她让陈金回来找黎愿，让黎愿从床底下的铁罐子里取钱还给他。老太太上了年纪，人送医院给做了番全身检查，后脑磕青了，有淤血，又查出脑子里有颗瘤子，不排除是恶性肿瘤，明天才能出结果。五百的金额是陈金骗她的，他和黎愿说了个数。黎愿木讷地应下，“大哥哥，谢谢你，这钱我会想办法还给你的。”陈金不差这几千块，也不急这钱，但黎愿需要钱的地方却多了，“我以前说的……你考虑考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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