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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0章（第1页）

&ldo;汉人掠我牧羊之地，杀我豪领牧民，如今又劫我妻妾，&ldo;杨玉右手握着钢刀，左手提着缰绳，纵马来回于在集结的羌人马骑前，&ldo;此辱不报，怎配称无弋爰剑的后代？！&rdo;杨玉将钢刀举过头顶，攘臂高呼道，&ldo;兄弟们可愿与我到龙支城下与汉人一战生死。&rdo;

排山倒海的回呼之声从羌人马骑中响起。

释比向空中扬过祈胜之酒，随着一声牦牛号角，几千匹战马自坡上驰下，浩浩荡荡地奔着龙支城而去。这便是没有任何阵法，以机动性见长的羌人骑兵。

而那架劫自汉军的铁甲战车，也由四匹战马着，随着羌人骑兵向着龙支城疾驰而去。战车顶部，鲜血正随着颠簸的身体一滴滴淌下。那女子撕裂的裙裾在风中飞舞着妩媚的线条，和飘扬的先零战旗纠缠在一起。

午时，龙支城的城门依旧紧闭。

城门之前的开阔地上，先零骑兵正黑压压地聚拢而来。早有头人带领列着先至的人马叫起阵来。而那架缚着红衣女子的铁甲战车也被马匹牵引到空地的中心。

杨玉和两名副领&ldo;得得&rdo;策马来到阵前，在震天的骂声中面无表情地观望着龙支城的门楼。他们的身后越来越多的羌人正在加入叫阵，从义渠安国骂到赵充国，又从赵充国骂到刘询。一直骂了两三个时辰，也不见龙支城的门楼上有半点动静。

戎装的大妃婢桑策马上前，停在杨玉的身边低语了几句。杨玉在马上思忖片刻，忽然举刀挥动了一下。白日骄阳的午后，甚嚣尘上的龙支城门外忽然安静了下来。

杨玉纵马向前行了几步，忽然对着紧闭的门楼发出一阵羌人的长啸，待到啸声落静，杨玉便对着城楼高声喊道：&ldo;城中的汉军听好了，杨玉阵前押有一女子，乃是汉朝先帝刘弗陵的女人。汉军若再不出城迎战，杨玉便杀了这女子祭旗。&ldo;

赵充国自夜渡黄河，穿四望峡入龙支城，便一直紧闭城门拒不迎战。羌人几次阵前叫骂都无人理会。城楼之上除了搭设的弓弩偶有调动，几乎不见汉军的身影。而羌人善马战游击之术，对攻城缺乏经验。唯有将汉人引出城来，他们才能控制局面。这便是杨玉为何以此下作之策逼汉军就范。

门楼之垛口间上忽有汉兵移动的身影。杨玉身后的先零骑兵们激动起来，低低的啸声自他们的喉咙汹涌而出。

一个白头玄甲的身影出现在城门之上，向下眺望了一翻，而后大笑道，&ldo;归义侯总是尽信人言，如今落得正途难返。杨玉，你也听好了，长乐宫中的上官太皇太后才是大汉先帝的女人。塞门车上的这个女子赵充国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说过，你就不要枉费心机了。归义侯若能迷途知返，老夫或许能求太皇太后饶你一命。&ldo;

杨玉喝道，&ldo;太子的姨母，赵将军也能置之不顾吗？&ldo;

城楼之上的赵充国又大笑起来，&ldo;归义侯不知道许皇后没有姐妹吗？&ldo;城门之上传来众汉军军士的笑声。

杨玉怒道，&ldo;你且问问太子到底认她不认。&ldo;

赵充国在城楼之上喝道：&ldo;你等先零小夷也配让太子垂询。莫说不是，就算是，两军阵前，将在外，君令有所不受。归义侯爱怎么处置怎么处置。&ldo;赵充国说完开步就要离去。

杨玉在马上气地一声大叫。

铁甲门车上被缚的红衣女子忽然咯咯笑起来，那声音清脆如银铃，仿佛糙甸子上拂过的清风，与此情此景如此格格不入。连门楼上正在离去的赵充国都忍不住止步回头而望。

大妃婢桑略一拧眉，策马上前，挥手就是一记响鞭，那清风银铃脆然碎在空中。

赵充国在门楼之上注视了片刻，终于开步离去，消失在门楼之上。

城下的杨玉冷面挥了挥手。一队羌人弓手自后列而出，从两侧环住战车，引弓拉弦，同时指向铁门高处的那团红色。

那女子忽然在高处轻声唱起歌来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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