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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6章（第2页）

&ldo;够了！&rdo;胡沐是人身，自然感觉不到刚才洞内剑拔弩张，各种法术暗暗较劲的恐怖气氛，只觉得被狐狸骂得胸口发疼。

狐狸哼了一声，又拉着他开始疯狂地往洞口去，直到洞口那排鱼火面前。

那鱼火只管拦进，不管拦出。

他们从那石柱旁安然走过，再也无法回头。眼前便是一片黑暗。

身后的石洞又开始晃动，连鱼火的石柱也剧烈地摇摆，好像要倒下一般，从洞中发出轰轰隆隆的巨大声响，震得大地好像也不安分起来。

狐狸吓得蹲在地上抱住头，胡沐感受着河底的摇晃，明知自己身处水下，生死未定，却没有一丝害怕。他只想着，到底要不要回去？大地摇晃得越厉害，他越渴望见到季常。他不怕死，可若季常觉得自己是个负累，那便比死更可怕。

&ldo;这是看守墓道的鱼火，若是陌生人从这进去，这条道就会塌陷的……&rdo;他想起季霖带他们经过时说的话。

&ldo;那你为什么能进来？&rdo;

&ldo;这个龙冢里的龙，和我是同一个本家。一走近这里，我就能感觉到。&rdo;季霖说。

看来，真是进不去了。

&ldo;现在……现在快想办法，怎么到水面上去！走一步算一步了！&rdo;狐狸好容易从地上站起来，打断了胡沐的思考。

他看看胡沐，胡沐还看着洞口，脸上茫然若失，好像魂就丢在那里似的。那兽头的狰狞，那洞口发出的不祥气息，他都不为所动。

&ldo;难道真逃不出去？&rdo;狐狸焦躁不安，骂道，&ldo;早知道不和你下来！你为什么要缠着那小龙子求他带你？我们下来，到底有什么好处？你一介凡人，在这种地方，什么都要靠别人，多的只是麻烦！找不找得到白马，你又能做什么？我算知道，你就一心想见你季先生！你担心他，你怎么不想想，他的事，是你管得来的么！&rdo;

他越骂越生气，只道真的要死在这里，差点哭出来：&ldo;我为什么要同你到这里来？原想离了中原，天下之大，什么地方不能去？什么地方不好玩？偏偏落到今天这步田地！……我为什么要同你到这里来？我为什么到哪里都愿意跟着你？我真是错看你……我真是……&rdo;

看着狐狸失措的模样，胡沐才回过神来，他拉起狐狸的手，带他走入无边的黑暗里。

&ldo;你……你做什么？&rdo;狐狸的两只眼睛在黑暗中像两点绿火，发着惊恐的光。

&ldo;刚才……是从这来的……&rdo;胡沐道。

&ldo;刚才就随着那龙子一通乱走，一片黑暗，根本看不清楚！&rdo;

&ldo;横竖是死，你走不走？&rdo;胡沐并不回头，&ldo;刚才顺流而下，现在逆流而行，若河底总有起伏，往高处走便是。&rdo;

这样说着，狐狸便静了下来，胡沐心内又是一片空虚。

&ldo;说！只对先生一个人好！&rdo;

&ldo;我只对先生一个人好！一直都是！&rdo;

当时在阗城的说过的话又在耳边回响。

&ldo;我从前总顾着醉生梦死，也没想过自己为什么迈不过这个槛，只盼着醉过去能看见霖儿回来，他回来便什么都好了，他一定知道我怎么想的，他一定知道我有多恼恨，多后悔，多难受……&rdo;

&ldo;我每晚上都睡不着，怕一睡着就不知道自己是谁，怕一个人清醒着，就不知道自己到底还算个什么，以后的日子还要怎么过……我以前在家，总怨人情冷漠，怨这个，怨那个，今天我才知道，其实我最怨的，是我自己……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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