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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2章（第1页）

&ldo;但愿用不着。&rdo;素芳接着他的话，&ldo;我想多半亦用不着。&rdo;

&ldo;就用得着，我也不愿意用。&rdo;徐海面色悲苦，感慨万千地说：&ldo;弄来弄去，还是要杀自己人，真是从哪里说起？&rdo;

&ldo;二爷，&rdo;阿狗正色说道，&ldo;到了这个时候，你怎么反而泄气了？你拿人家当自己人，人家可不是这么想。莫非你至死不悟？&rdo;

这是很重的一句话，可是在徐海只觉得愧歉，&ldo;兄弟，&rdo;他流了两行从来不流的眼泪，&ldo;我害了你！&rdo;

&ldo;这叫什么话！刘关张结义的时候说得好：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；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！我们俩，不正就这个样子吗？&rdo;

&ldo;是，是！正是这样。兄弟，你就不要叫我二爷了，改口叫我一声&lso;二哥&rso;&rdo;

这在阿狗却是难事，因为叫惯了，改不得口。明明知道轻而易举的事，偏是到了喉头，像有堵墙挡着，费了好大的劲才怯怯地喊出来：&ldo;二哥！&rdo;

&ldo;兄弟！&rdo;徐海应声而答。

叫过一声，再叫不甚碍口了，&ldo;二哥，&rdo;阿狗拿起什物说道：&ldo;我们好下去了！&rdo;

&ldo;我来送你们。&rdo;

素芳随手拿起烛台，抢先一步，挡在徐海面前，又回身使了一个阻止的眼色。等照着阿狗下了台级，将灯放在地上，转身去看时，一手持枪，一手握刀的徐海，高高在上，只走下了两三级。

&ldo;二爷，我想起件事，要请问你。&rdo;

&ldo;你说吧！&rdo;

素芳不开口，直往上走，徐海只好往后退。阿狗知道她有私情话要讲，很体谅地说道：&ldo;你们尽管在上面谈，谈够了再下来。不必管我，只管外面好了。&rdo;

&ldo;不会太久！&rdo;素芳答了这一句，回过身来，用一种深不可测的眼光看着徐海。

&ldo;素芳，&rdo;徐海温柔地握着她的手，&ldo;你不是有话说吗？&rdo;

&ldo;是啊！就不知道从哪里说起！&rdo;

&ldo;我心里也是这么想。&rdo;徐海停了一下说：&ldo;素芳，我们相遇得太晚了；如果早能遇见，有多少话不能说？不过，这也好！&rdo;

&ldo;怎么呢？二爷你的话前后不符。&rdo;

徐海的意思是，倘早就相遇，如与王翠翘一般，彼此的感情，难舍难分，那么此生离死别之际，其情何堪？倒不如就目前这样，虽有情丝缠绕，毕竟还不到春蚕吐丝，自己将自己缚得紧紧地那种地步，日子一久，素芳也就淡忘了。

这样的话，可以不说，而且也没有功夫说。徐海只是这样回答：&ldo;从前我不大相信命，现在相信了。凡事都是命中注定，不必怨天尤人，素芳，我只托你一件事。&rdo;

&ldo;呃！&rdo;

她既未应承，亦未拒绝，不过在徐海的感觉中，她必能受他之托，很郑重地说：&ldo;翠翘跟我如结发夫妻一样，虽说遁入空门，或者还在痴心妄想地盼着我，看来是盼不到了，将来要请你替我照应她。&rdo;

当他说到&ldo;看来是盼不到了&rdo;时，素芳已有不忍卒听的模样，背过脸去，悄悄拭泪；等他说完，她转过身来答道：&ldo;二爷，既然她出了家，自有人照应。何况，我听说心云老师太道行很高，会度化她，消她的烦恼；只怕我就是想照应她，也没有机会。&rdo;

这番话多少是出乎徐海的意料的。不过细想一想，倒也颇有道理，因而欣慰地答说：&ldo;但愿如你所说的那样。&rdo;

&ldo;二爷，我还有句话。事情或者不致坏到那种地步，罗师爷到底不是一点人心都没有的人！只为赵文华滥作威福，逼得太利害，不能不使一使障眼法。做人总要往宽处去想，你说是不是呢？&rdo;

&ldo;这是你想得宽厚。&rdo;徐海以一种豁达的语气说，&ldo;好吧，我听你的就是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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