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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7章（第1页）

&ldo;喔，在哪里？&rdo;徐渭的声音亢直，听来很不客气。

&ldo;在六和塔四空和尚那里。&rdo;

&ldo;你也认识四空和尚？&rdo;徐渭声音柔和了些。

&ldo;见过两次面。&rdo;

&ldo;你叫什么名字？&rdo;

&ldo;你叫他阿狗好了。&rdo;胡宗宪代答。

&ldo;总督大人有个叫阿狗的小朋友！&rdo;徐渭开始有了笑容，&ldo;这件事倒也有趣。&rdo;

&ldo;这个小朋友，本事大得很呢？所谓&lso;质美而未学&rso;，文长，我真希望他能跟你读书。&rdo;

&ldo;我不收学生，倒想要个书僮。&rdo;徐渭紧接着说：&ldo;闲话丢开，请道正经。&rdo;

&ldo;文长，我想请教你一件事，唯望直言无隐。&rdo;胡宗宪提笔写了&ldo;小华&rdo;二字问道：&ldo;你看他对我，是不是始终不二？&rdo;

&ldo;何出此言？&rdo;

&ldo;有种种迹象，他要倒向&lso;天水&rso;赵那里去了。&rdo;

&ldo;天水&rdo;赵，指赵文华，徐渭很快地答说：&ldo;既有迹象，夫复何疑！&rdo;

&ldo;只为我不信他是那种人，评公一断。&rdo;

&ldo;水向低处流，人往高处爬。何足为奇！&rdo;徐渭答说，&ldo;其志恐不在天水，而在子陵。&rdo;

&ldo;子陵&rdo;隐&ldo;严&rdo;字，意指严嵩父子，胡宗宪听他这一说，连连点头：&ldo;承教，承教！&rdo;接着，拱拱手便待告辞。

&ldo;慢点！&rdo;徐渭手拉着胡宗宪，眼看着阿狗，&ldo;不是说要跟我读书？&rdo;

胡宗宪不想一句戏言，徐渭竟当了真，一时倒不知道怎么回答了？

阿狗却是喜出望外，毫不考虑地双膝着地，响亮地喊一声：&ldo;老师！&rdo;接着，便四七八稳地磕了三个头。

徐渭端坐受礼，等阿狗磕完头，方始哑然失笑，&ldo;如此大事，&rdo;他向胡宗宪说，&ldo;看来倒像儿戏。&rdo;

&ldo;恭喜，恭喜！&rdo;胡宗宪有着欢喜赞叹的神情，&ldo;你们师徒的契合，实在令人感动。今天先拜师，改日再细谈如何授业解惑。&rdo;

于是阿狗又行礼辞别，随胡宗宪回到书斋，请示行止。

&ldo;你自然赶快回桐乡，照我的话做。此外，还要替我细查一查，罗小华到底是怎么回事？&rdo;胡宗宪又说：&ldo;事情告一段落，立刻赶回来！&rdo;

阿狗受命辞出，骑着总督衙门特选的好马，出嘉兴南门向西急驰。一面赶路、一面寻思，事不可解，最不可思议的疑问是，罗龙文一直在桐乡，只见他与胡宗宪书函往还，信使不绝；谁知竟与赵文华有了勾结，而且有背叛胡宗宪的迹象，人之相识，贵相知心；罗龙文与胡宗宪，如鱼得水，相知极深，不道却有这样的结果，真是人心难测。

但是，他觉得胡宗宪的相待之诚，应该是毫无可疑的了。

特别是徐文长独垂青眼，愿收归门下，这桩令人兴奋的遭遇，恰为深知胡宗宪对他看重的旁证。眼前可以自慰的事，怕就只有这一件了。

想过自己，想徐海。听过胡宗宪的话，很显然的，赵文华已经知道徐海的行踪，这是不是吴四告的密，虽不可知，但罗龙文脱不得干系，却是不卜可知的。既然如此，徐海的一举一动，必在监视之下，自己要步步留心才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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