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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7章（第2页）

冈本恍然大悟，连连点头：&ldo;不错，不错！你的心思很快，也很深，我不能不佩服。&rdo;

阿狗笑笑不作声，只举杯相邀，开怀畅饮。喝不多时，门口有条俏影闪现；接着，竹帘掀处，进来一个姑娘，阿狗从未见过，猜想就是杏子所说的新来的中国姑娘了。

&ldo;坐！坐！&rdo;杏子向她招呼，然后用倭语为阿狗与冈本介绍：&ldo;她叫粉蝶。你们看，不像蝴蝶一样美吗？&rdo;

粉蝶听不懂倭语，也不谙倭人的礼节，不会像杏子那样跪坐，拉个垫子侧身蹲了下来，先用左手撑在榻席上，然后膝盖着地，坐好了再将右腿后屈放弃，看起来好费事。

&ldo;这个倒楣的，什么榻榻米！&rdo;粉蝶咕哝着骂。

&ldo;你别骂！&rdo;阿狗接口说道：&ldo;榻榻米原是我们中国传到他们那里去的。&rdo;

粉蝶大吃一惊，嗫嚅着问：&ldo;你是中国人？&rdo;

&ldo;是啊！我姓李。&rdo;

&ldo;我还当你是倭人。&rdo;粉蝶触动心境，脸上的表情便不同了，微含愠怒，一副负气不爱理人的样子。

&ldo;怎么？&rdo;冈本诧异地望着阿狗：&ldo;她为什么不高兴？&rdo;&ldo;谁知道呢？&rdo;阿狗用倭语答说：&ldo;杏子不是说过，她的脾气

本来不大好。&ldo;

&ldo;那么，换一个？&rdo;

&ldo;不，不！&rdo;阿狗急忙说，&ldo;我不在乎她脾气不好。&rdo;

&ldo;啊，啊！&rdo;冈本笑道，&ldo;我原说过，什么女人遇见了你，脾气都会发不出。现在正要看你的本事。&rdo;

阿狗笑一笑，转脸问粉蝶：&ldo;喝杯酒？&rdo;

&ldo;我不会喝酒。&rdo;

&ldo;那么，你到这里来干什么呢？&rdo;

&ldo;哪里是我自己要来的？&rdo;粉蝶积了一肚子的怨气，都因他这句话而触发了，&ldo;是你们硬抢了我来的。我告诉你，我会喝酒，我会唱曲，就是不高兴陪你。&rdo;

她的话一句比一句高，使得冈本错愕不止；而杏子则深为惶恐，因为粉蝶得罪了客人，她当番的少不得也要联带负责。幸好，阿狗却夷然不以为意，才使她稍为放了些心。

&ldo;不是我抢你来的，你跟我发脾气，似乎没有道理。&rdo;阿狗和颜悦色地对粉蝶说。

想想是自己的理差，但刚板起的脸，一时抹不下来，粉蝶只好默不作声。

&ldo;能不能唱个曲子我们听听？&rdo;

粉蝶不愿意唱，但又觉得率直拒绝，似乎不大合适。想了一下，找到一个理由：&ldo;这样坐着，连琵琶都抱不稳，怎么唱？&rdo;

&ldo;那容易！&rdo;阿狗转脸告诉杏子：&ldo;取一张椅子，同时拿她的琵琶取了来。&rdo;

椅子是取来了，琵琶却没有‐‐粉蝶根本没有任何乐器。

&ldo;你的琵琶呢？&rdo;

&ldo;我的琵琶在松江。&rdo;粉蝶冷冷地答说，&ldo;我是回石门去看我老娘，带着琵琶干什么？&rdo;

当然，这难不倒阿狗，也不足以成为粉蝶推辞不唱的藉口。琵琶是常见的乐器

，找一面并不难，只是好坏之别而已。

找来的一面琵琶，黯黑垢腻，柱头和弦轴上所嵌的象牙都落掉了。粉蝶一看便皱眉，但事已如此，说不上不算，只好用块抹布，略略擦拭一番，然后卷轴调弦，不道这面琵琶竟是名手用上等桐木所制，其声冷冷如高山流水，粉蝶觉得比她自己用的那一面还高明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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