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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（第2页）

&ldo;好了！&rdo;他看着满面羞惭的毛猴子，少不得替他找个落场势：&ldo;毛猴子，从今记住，阳沟里也会翻船，凡事不可大意。&rdo;

话是向毛猴子说，眼风却瞟着徐海，意思是：他吃亏了，哄哄他，你别介意！

徐海出了一口闷气，笑嘻嘻只觉得痛快，毫不介意，见此光景，汪直便又有了计划‐‐一共只有十五个人，万万不能不和，索性再叫徐海让步，免得毛猴子记仇。

&ldo;小徐！你听我一句话，可以不可以？&rdo;

&ldo;可以。&rdo;徐海答得很不客气，但也很爽直。

&ldo;你给毛猴子说句好话，赔个罪。&rdo;

&ldo;不要，不要！&rdo;毛猴子抢在前面开口，&ldo;哪个要他赔罪？&rdo;

&ldo;自己弟兄，又是这个时候、这个地方，哪能闹意见？&rdo;汪直催促着，&ldo;小徐，快赔不是！&rdo;

&ldo;毛二哥，&rdo;徐海不好意思地说：&ldo;是我不好。&rdo;

毛猴子唯有苦笑，&ldo;兄弟，&rdo;他说：&ldo;总算你手下留情。&rdo;

&ldo;好了，好了！&rdo;大家一齐起哄，叫开了！

于是言归正传，汪直向徐海问计‐‐这一计是什么人也想不到的，徐海打算捆起汪直，回双屿去向卢镗投降。

&ldo;这是苦肉计。&rdo;徐海解释：&ldo;船主的性命，绝无危险。为啥呢？为的是船主有许多话，非要到杭州才能说。卢镗不敢难为船主，一定好酒好肉款待，一路舒舒服服到杭州。&rdo;

&ldo;这倒也是真的。&rdo;汪直问道：&ldo;到了杭州呢？&rdo;

&ldo;哪能到杭州？用不着到杭州，船主就脱身了，只要听我调配，我有十足的把握。&rdo;

&ldo;好！&rdo;汪直点点头：&ldo;我们从头开始，细细商量。&rdo;

经过彻夜的筹划，一切细微末节，都想到了。于是在晨光熹微中，那只小船，向西航行，复回双屿。为了怕在中途遇见官军哨船，汪直如果自自在在地闲坐着，便成破绽，泄露机关，所以把他捆得结结实实，放倒在舱中。及至抵达双屿，汪直因为束缚太甚，痛苦不堪，以致面无人色，可是看起来却更像是真的了。

小舟未曾泊岸，守衙的士兵已经大为紧张，刀出鞘，箭上弦，在岸边列成一触即发的阵势；为头的小武官，手下管兵五十，职称叫做&ldo;总旗&rdo;，瞪出眼珠，大声喝道：&ldo;是干什么的？&rdo;

&ldo;是来投降的！&rdo;徐海很清楚地高声回答。&ldo;连捆在这里的，一共十五个人。&rdo;

&ldo;捆的是谁？&rdo;

&ldo;汪直。&rdo;

此言一出，官兵动容，相顾愕然，那总旗怕是听错了，问一声求证：&ldo;你是说，大强盗汪直？&rdo;

&ldo;是！&rdo;徐海将汪直的头发一把抓住，让他的脸对岸上，&ldo;总爷，你看！&rdo;

&ldo;是不是汪直？&rdo;总旗回头问道：&ldo;你们哪个认得？&rdo;

&ldo;是的。&rdo;有个兵答道，&ldo;我认识，是汪直。&rdo;

&ldo;好！你们的船先停在那里，不准动，下来一个人跟我说话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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