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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1章（第2页）

&ldo;肥水不落外人田的生意还多。不过，他也不敢放手去做。&rdo;

&ldo;为啥？&rdo;罗四姐问。

&ldo;要帮手。没有帮手怎么做？&rdo;

&ldo;七姐夫不是一等一的帮手？&rdo;

&ldo;那是外头的。内里还要个好帮手。&rdo;七姑奶奶举例以明，&ldo;譬如说，端午节到了，光是送节礼，就要花多少心思，上到京里的王公大老棺，下到穷亲戚，这一张单子开出来吓坏人。漏了一个得罪人，送得轻了也得罪。&rdo;

&ldo;送得重了也要得罪人。&rdo;罗四姐说，&ldo;而且得罪的怕还不止一个。&rdo;

&ldo;一点不错。&rdo;七姑奶奶没有再说下去。

到了为胡雪岩饯行的那一天，七姑奶奶刚吃过午饭，罗四姐就到了。一到便问：&ldo;七姐，你有没有工夫？&rdo;

&ldo;啥事情？&rdo;

&ldo;有工夫，我想请七姐陪我去买带到杭州的东西。还有，我想请人替我写封家信。&rdo;

七站奶奶心想，现成有老马在，家信为什么要另外请人来写？显见得其中另有道理。当时便不提购物，只淡写信。

&ldo;你要寻怎样的人替你写信？&rdo;

&ldo;顶好是……&rdo;罗四姐说：&ldo;象七姐你这样的人。&rdo;

&ldo;我肚子里这点墨水，不见得比你多，你写不来信，我也写不来。&rdo;七姑奶奶想了一下说：&ldo;这样，买东西就不必你亲自去了，要买啥你说了我叫人去办。写信，应春就要回来了，我来抓他的差。&rdo;

&ldo;这样也好。&rdo;

于是，七姑奶奶把她的管家阿福叫了来，由罗四姐关照，吃的、用的，凡是上海的洋广杂货，在内地都算难得的珍贵之物，以至于阿福不能不找纸笔来开单子。

&ldo;多谢管家。&rdo;罗四姐取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，刚要递过去，便让七姑奶奶拦住了。&ldo;不必，我有折子。&rdo;罗四姐说。

阿福不肯接，要看主妇的意思。七姑奶奶已猜到她所说的那个取货的折子，必是胡雪岩所送。既然她不肯用，又不愿要别人送，那就不必勉强了。

&ldo;好了，随你。&rdo;

有她这句话，阿福才接了银票去采办。

恰好古应春亦已回家，稍微休息一下，便让七姑奶奶&ldo;抓差&rdo;，为罗四姐写家信。

&ldo;这桩差使不大好办。&rdo;古应春笑道：&ldo;是象测字先生替人写家信，你说一句我写一句呢？还是你把大意告诉我，我写好了给你看，不对再改。&rdo;

&ldo;哪种方便？&rdo;

&ldo;当然是说一句写一句来得方便。&rdo;

&ldo;那么，我们照方便的做。&rdo;

&ldo;好！你请过来。&rdo;

到得书房里，古应春铺纸吮笔，先写下一句：&ldo;母亲大人膝下敬禀者&rdo;，然后抬眼看着坐在书桌对面的罗四姐。

&ldo;七姐夫，请你告诉我娘，我在上海身子很好，请她不要记挂。她的肝气病好一点没有？药不可以断。我寄五十两银子给她，吃药的钱不可以省。&rdo;

&ldo;嗯，嗯。&rdo;古应春写完了问：&ldo;还有。&rdo;

&ldo;还有，托人带去洋广杂物一网篮，亲戚家要分送的，请老人家斟酌。

糖食等等，千万不可让阿巧多吃……&ldo;

&ldo;阿巧是什么人？&rdo;古应春问。

&ldo;是我女儿。&rdo;

&ldo;托什么人带去要不要写？&rdo;

&ldo;不要。&rdo;

&ldo;好。还有呢？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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