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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章（第2页）

&ldo;是啊！&rdo;

胡雪岩无从置答，站起来编着方步盘算了好一会，突然喊道：&ldo;七姐，七姐！&rdo;

七姑奶奶正在剥蟹粉预备消夜点心，听得招呼，匆匆忙忙出来问道：&ldo;小爷叔叫我？&rdo;

&ldo;应春要我去做上海道。你看他这个主意，行得通，行不通？&rdo;

七姑奶奶愣了一下，&ldo;怎么一桩事情，我还弄不清楚呢？&rdo;她看着她丈夫问：&ldo;上海道不是新换的人吗？&rdo;

这一下倒提醒了古应春，自觉虑事不周，邵友赚到任未几，倘非有重大过失，决无开缺之理，因而点点头答说：&ldo;看起来不大行得通。&rdo;

&ldo;而且，我也不是做官的人。&rdo;胡雪岩问：&ldo;你看我是起得来早去站班的人吗？&rdo;

胡雪岩虽戴&ldo;红顶&rdo;，毕竟是&ldo;商人&rdo;。如今发了大财，起居豪奢，过于王侯，分内该当可摆的官派，也不过是他排场的一部分。倘说补了实缺，做此官，行此礼，且不说象候补道那样，巴结长官，遇到督抚公出，早早赶到地方去站班伺候，冀邀一盼，至少大员过境，上海道以地方官的身分，送往迎来，就是他视为畏途的差使。

七姑奶奶有些弄明白了，她也是听古应春说过，邵友濂是李鸿章的人，跟胡雪岩是左宗棠的人，算是敌对的。现在古应春建议胡雪岩去当上海道，取邵而代之，不是上海道对胡雪岩有何好处，只是要攻掉邵友濂而已。

&ldo;不管行得通，行不通，也不管小爷叔舒服惯了，吃不吃得来做官的苦头，根本上就不该动这个念头！&rdo;

七姑奶奶说话向来爽直深刻，因此何以不该动这个念头，在古应春与胡雪岩都要求她提出解释。

&ldo;我倒先请问你，&rdo;七姑奶奶问她丈夫：&ldo;上海道是不是天下第一肥缺？&rdo;

&ldo;这还用你问？&rdo;

七姑奶奶不理他，仍旧管自己问，&ldo;小爷叔是不是天下第一首富？&rdo;

这就更不用问了，&ldo;不然怎么叫&lso;财神&rso;呢？&rdo;古应春答说：&ldo;你不要乱扯了。&rdo;

&ldo;不是我乱扯。如果小爷叔当了上海道，就有人会乱扯。小爷叔是做生意发的财，偏偏有人说他是做官发的财，而偏偏上海道又是有名的肥缺，你说，对敲竹杠的&lso;都老爷&rso;，如果应酬得不到，硬说小爷叔的钱是做贪官来的，那一下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。&rdo;

这一说，吓出古应春一身冷汗，如果胡雪岩当了上海道，真的说不定会替他惹来抄家之祸。

&ldo;应春，你听听。&rdo;胡雪岩说：&ldo;这就是为啥我要请教七姐的道理。&rdo;

&ldo;小爷叔，你不要替我戴高帽子！倒是有句话，我……&rdo;七姑奶奶突然顿住，停了一会才说：&ldo;慢慢再谈吧！&rdo;说完，转身走了。

胡雪岩并不曾留意于她那欲言又止的态度，重拾话题说道：&ldo;对邵小村，敷衍我不肯，要攻掉他，大可不必，那儿应春，你说，如何是好？&rdo;

&ldo;当然只有不即不离。&rdo;

&ldo;也就是一切照常？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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