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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章（第2页）

&ldo;你说，不要紧。&rdo;

&ldo;同样是陕甘总督衙门下的札子，分量不一样。如果是大人的札子，我办事就方便得多了。&rdo;

&ldo;呃，呃！我明白了。&rdo;

左宗棠心想，杨昌浚的威望不够，胡雪岩即不能见重于人，为他办事顺利起见，这个障碍得替他消除。

盘算了好一会，有个变通办法，&ldo;这样&rdo;，他说，&ldo;只要是牵涉到洋人，总署都管得到的，我在奏折上特为你叙一笔，请旨下总理衙门札饬道员胡某某遵照办理。你看如何？&rdo;

胡雪岩喜出望外，因为这一来就是受命于恭亲王，声价又抬高了。不过，表面上却不敢有何形色，而用微感无奈的神情说：&ldo;如果大人不便下札子给我，那也就只好请总理衙门下了。&rdo;

&ldo;好！这就说定了。&rdo;左宗棠接着又说：&ldo;雪岩，我们打个商量，西边境况很窘，刘毅斋又要撤勇，打发的盘川还不知道在哪里？你能不能先凑一百万，尽快解到杨石泉那里。&rdo;

毅斋、石泉分别是刘锦棠、杨昌浚的别号。胡雪岩责无旁贷，很爽快地答应了。

这时有一名听差，悄然到左宗棠身边说了句话，他便问道：&ldo;这两个洋朋友，会不会用筷子？&rdo;

左宗棠是打算留福克与凯密伦吃饭。胡雪岩觉得大可不必，便即答说：&ldo;大人不必费心了。&rdo;

&ldo;那么，你留下来陪我谈谈。&rdo;

&ldo;是。&rdo;

见此光景，古应春便向洋人表示，公事已经谈妥，应该告辞了。接着便站起来请了个安，洋人亦起立鞠躬。左宗棠要送客，胡雪岩劝住，说是由他

代送，乘此机会可跟古应春说几句话。

&ldo;应春，你把他们送回去了，交代给陪他们的人，空出身体来办两件事。&rdo;

胡雪岩交代，一件是跟汪惟贤去谈，能不能在京里与天津两处地方，筹划出一百万现银？

&ldo;这件事马上要有回音。&rdo;胡雪岩轻声说道：&ldo;左大人一开了话匣子，先讲西征功劳，再骂曾文正，这顿饭吃下来，起码三个钟头，你三点钟以前来，我一定还在这里。&rdo;

&ldo;好！还有一件呢？&rdo;

&ldo;还有一件，你倒问问福克，王府井大街的德国洋行里，有没有望远镜、挂表。如果有，你问他有多少，先把它定下来。&rdo;

&ldo;喔，&rdo;古应春明白了，是左宗棠应醇王之邀，到神机营&ldo;看操&rdo;，作犒赏用的，便即问说：&ldo;有是一定有的。不知道要多少？&rdo;

现在还不知道。你先问了再说。&ldo;

古应春答应着，陪着洋人回阜康福。下午三点钟复又回到贤良寺，果然，那顿午饭尚未结束，他在花厅外面等待时，听得左宗棠正在谈&ldo;湖湘子弟满天山&rdo;的盛况，中气十足，毫无倦容，看来还得有些时候才会散。

古应春心想，胡雪岩急于要知道交办两事的结果，无非是即席可以向左宗棠报告。既然如此，就不必等着面谈，写个条于通知他好了。

打定主意，便从怀中掏出一个洋纸笔记本来，撕一张纸，抽出本子上所附的铅笔，蘸一点口水，写道：&ldo;现银此间有三十万，天津约十余万。镜表各约百余具，已付定。惟大小参差不齐。&rdo;

这张字条传至席面时，为左宗棠发现问起，胡雪岩正好开口，&ldo;回大人，&rdo;

他说：&ldo;京里现银可以凑五十万，一两日内就解出去，另外一半，等我回上海以后，马上去想法子。不知道来得及，来不及？&rdo;

&ldo;能有一半先解，其余慢一点不要紧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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