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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章（第1页）

剧作家点了点头，既感到光荣又有点儿窘迫。欧文这时走到了窗口，用哀伤的目光看着对面被积雪覆盖着的街道。

&ldo;谁知道呢，也许有一天我也能够像您一样走运……&rdo;欧文说道，&ldo;我能否遇到一个能够分享人生，恩爱相伴的人……&rdo;

一阵沉默。我的两个伙伴似乎在沉默中达成了默契，他们之间好像没有任何障碍了。我用力地清了一下嗓子，然后发问。

&ldo;欧文，我知道我的问题也许很蠢，但是我希望您能向我澄清几个细节。比如说，伯克利家的壁炉怎么会自动地燃着?按照故事中的描述，所有的门窗都是从内侧锁住的。虽然您刚才解释了一大通，我还是不明白这个细节……&rdo;

我的朋友耸了一下肩膀。

&ldo;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，可以有很多种解释……不过，我猜测他们采用了最简单的方法：在壁炉里堆满干柴和纸板的碎片，然后等有合适的时机，利迪就爬到屋顶上，往壁炉的烟道里扔一个火把。&rdo;

欧文转身看着米卡埃勒&iddot;波阿翟勒，剧作家点头表示同意。

&ldo;她一向身轻如燕。&rdo;

我被气得七窍生烟。这两个人都是爱答不理的态度，而且他们似乎有心照不宣的默契‐‐尽管他们刚认识不久。这种态度让我越来越恼火，我强忍着怒气，又提出了问题。

&ldo;可是，德让克&iddot;斯特林老头遇害的案子还没有说清楚!我不明白他是怎么死的。而且不要忘了，如果发生了谋杀案，就必然会有凶手!那么，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，这起谋杀的凶手只有可能是……&rdo;

在说这番话的时候，我表情严峻地盯着米卡埃勒&iddot;波阿翟勒。但是欧文&iddot;伯恩斯&ldo;咯咯&rdo;地笑了起来。他说：

&ldo;我说阿齐勒，看来您还是没有搞明白。我刚才已经说过了，两个孩子的恶作剧只有一个目的：让德让克&iddot;斯特林相信真的有圣诞老人。&lso;从天而降的雪橇&rso;搞得富商狼狈不堪，两个淘气鬼欣喜不已，于是他们决定继续戏弄德让克&iddot;斯特林。于是泰欧多尔时不时地摇动藏在壁炉里的铃铛。他非常小心谨慎，没有露出破绽。他们的把戏太成功了，以至于德让克&iddot;斯特林信以为真了，他相信有圣诞老人了!他最后收到了一个大礼物盒，里面象征性地放着一枚硬币‐‐这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!富商决心要抓住圣诞老人，于是埋伏在圣诞老人经常出没的地方‐‐也就是屋顶上的烟囱旁边……

&ldo;德让克&iddot;斯特林肯定被气得浑身发抖，再加上室外的寒冷，最后脚下一滑……那座大房子的屋顶是一个倾斜的平面，老吝啬鬼出溜了下去‐‐就像小孩子坐滑梯一样，最后掉到了远离台阶的地方，也就是河岸附近。在他掉进河里之前，曾经垂死挣扎;他坠落的时候还曾经凄惨地呼叫;他的身上有多处伤痕，头骨破裂。这些现象本来都很好解释，但是几个证人已经被圣诞前夜的奇遇搞得神经兮兮，于是他们作出了错误的解释。我可以原谅他们，但是我无法原谅苏格兰场的警官!如果他们当中有人相信圣诞老人‐‐哪怕只相信一点点儿‐‐他只要仰头望天并且向周围观望就行了，他必然会看到凶手作案的证据!他会注意到在房檐附近的积雪被弄乱了。&rdo;

欧文万分悲痛地摇了摇头，然后又用疲惫的声音说：&ldo;很多人都不明白一个道理：生活就是一个童话。&rdo;

开膛手狂躁症

&ldo;……唉，现在这种症状发作越来越频繁了，有时候每天晚上发作两次……我会惊醒，气喘吁吁，大汗淋漓，我必须花上好几分钟才能平静下来。我的脑子里总是出现可怕的情节‐‐每次都一样……那些女人粗俗地笑着，似乎在嘲弄我。她们浓妆艳抹，戴着夸张的帽子，穿着艳丽的服装‐‐颜色很刺眼……&rdo;

阿兰&iddot;帕尔蒙蒂歇了一口气。他躺在一张没有扶手的长沙发上，几乎一动不动;他刚才滔滔不绝地叙述了差不多一小时。另外一个男人坐在旁边的一把扶手椅里，一直默不做声，只是偶尔点一点头，让人很难判断他是在深深地思索还是表示赞同。那个男人身材微胖，四十多岁，比阿兰&iddot;帕尔蒙蒂大十几岁，头发也更加稀疏。他戴着一副细银丝边儿跟镜，镜片后面明亮的跟睛没有透露任何感情。他的衣着考究，但是并不张扬;他的动作很谨慎，态度礼貌而庄重;所有这些都给人留下客观和中性的感觉。这个男人是中性的，他周围的环境也是中性的‐‐完全的中性。实际上，当客户把手指按在门铃上的时候，他们的脑海里自然而然地会联想出这样的环境。在门铃的旁边，他们会看到一个非常朴素的牌子：查理&iddot;林克，心理学家。

阿兰&iddot;帕尔蒙蒂已经按过三次心理学家的门铃了，而且是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里。在第一次诊疗的时候‐‐如果那能够算作诊疗的话‐‐他们一同度过了两小时。在那两小时里，林克医生几乎是一言不发。直到结束的时候，心理学家才用非常专业的口吻，若有所思地对新病人说：&ldo;现在做出诊断还为时过早。您下个星期再来一次。同样的日子，同样的时间。很好，您需要付一千五百法郎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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