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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1章（第1页）

关奶奶又把另一个鸡腿给了芝芝，笑眯眯地说：&ldo;芝芝难得来，多吃点。&rdo;

关母飞过一个眼风。芝芝会意，又把鸡腿还给了关奶奶：&ldo;奶奶，我不爱吃鸡腿啦，你吃吧。&rdo;

&ldo;我不爱吃，你吃你吃。&rdo;关奶奶用筷子挡着。

芝芝就给了关佳丽，以姐姐的口吻说：&ldo;你吃，多吃点，长长高。&rdo;

关佳丽也很谦虚，捧着碗不接。关父笑了：&ldo;别让来让去的了，一个鸡腿，又不是吃不起。&rdo;又对母亲解释，&ldo;她学校里经常吃鸡腿，吃腻了。&rdo;

&ldo;那不一样，这个鸡我们自己养的，不打激素。&rdo;关奶奶是个文盲，不识字，但电视看得多，也能说上科学词汇来。

&ldo;我吃鸡翅。&rdo;芝芝结束了这个争执。

鸡腿最后归了关佳丽‐‐父母是不吃的，他们吃的是鸡头、鸡屁股、鸡杂，吃的是鱼背、菜梗、老豆腐。

李翠吃得最少，桌上还剩大半菜的时候，半岁的关浩就开始扯着嗓子哭。她不得不放下筷子去哄儿子，给他换尿布，给他喂奶，忙得像个旋转的陀螺。关佳芳不太喜欢这个弟弟，听着他此起彼伏的哭声，烦得很，皱鼻子翻白眼。

同时，关大伯一边啜着黄酒，一边笑得眯起眼睛：哎，听这哭声多有劲，是个强壮的小子呢。

除夕夜，团圆饭，全是人间烟火。

第32章除夕夜

关家在吃年夜饭的时候，庄家明也在爷爷奶奶家吃饭。比起芝芝面对的父母和子女的人生难题，庄家的氛围就简单多了。

庄奶奶一门心思扑在孙子身上，问他&ldo;读书吃不吃力&rdo;&ldo;老师讲的听不听得懂&rdo;一类的话。

庄家明清楚地记得，自己读小学的第一天，晚上回来吃饭，他奶奶就是问了这样的话，一模一样。而他的答案也没有改变：&ldo;不吃力，听得懂，挺好的。&rdo;

&ldo;唉，家明还有什么不放心的，别啰嗦了。&rdo;庄爷爷等老妻问完，才似模似样打断了她。

可过了不到十分钟，他自己也忍不住问：&ldo;明年是不是就要分文理班了？&rdo;

庄奶奶马上表功：&ldo;我问过了，都说读理科好，以后好找工作，工资也高。&rdo;

文理分科是高二的事，林老师也只顺口提过几句，并没有仔细分析。庄家明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专业，也没有所谓的梦想，想想说：&ldo;看大学的录取，理科容易就读理科。&rdo;

换做别人说这话，只能说是从实际出发，但庄家明这么说，意思就是……都学得不错，文理都一样。

学霸の自信！

庄鸣晖对儿子极有信心，只提点了一句：&ldo;也要看专业。&rdo;论学校，当然是清北复交，可医学、航天、政法、农林这样专业性强的科目，又有不一样的选择了。

庄家明没考虑得这么远，应了声说：&ldo;我想想。&rdo;

&ldo;不说家明了，你呢？&rdo;庄奶奶话锋一转，直逼儿子，虽然当着孙子的面不肯明说，委婉暗示还是可以的，&ldo;最近工作怎么样，忙不忙？&rdo;

庄鸣晖是大学设计相关的专科毕业，一开始并不是建筑师，而是进了关父关母在的工厂里做设计师，因此结识了妻子舒沅。后来厂子倒闭，许多工人下岗，他又托了朋友的关系，进了一家设计建筑院里工作，干满五年，才考到了建筑师资格证。

如此一来，工作量翻倍，收入却也好了不少。他本想着多赚点钱给妻子看病，谁知道……&ldo;忙是忙了点，但都挺顺利。&rdo;他说。

庄奶奶忧心忡忡：&ldo;你这样不是个办法。&rdo;

说实话，儿子的工作要是没那么忙，能天天回家，左右已经有了孙子，她也不一定要他再讨个老婆。可是儿子工作忙得很，没空打理家里的事，家明读书回家还要自己搞卫生、洗衣服，她要不是身体不好，恨不得自己去儿子家里帮忙。

庄爷爷亦是有备而来，试探着说：&ldo;要不然挂靠一下？&rdo;

&ldo;不行。&rdo;虽然挂靠是行业里的潜规则，但庄鸣晖想也不想就拒绝了。他有自己的打算：&ldo;我打算供家明出国读书。&rdo;

庄家明一惊：&ldo;爸！&rdo;他年少气盛，没吃过多少苦，看父亲为了自己这般拼命，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和愧疚，不假思索道，&ldo;我不出国，国内的大学也很好。&rdo;

然而，他的这点意气在大人眼里，只不过是&ldo;有孝心&rdo;。庄奶奶说：&ldo;家明啊，奶奶知道你懂事，但这是大人的事，你不用管。&rdo;

&ldo;你爸的想法是有道理的。&rdo;庄爷爷附和道，&ldo;现在家里能供的，都要送小孩出去，长长见识也好。&rdo;

庄奶奶忙不迭点头，列举了几个例子，什么小姐妹的孙子去了国外念书，回来以后工资上万，老同学的孙女在外面读了几年书找了个洋女婿，等等。

庄鸣晖耐心地听老妈八卦完，这才对儿子说：&ldo;你读不出来，我不会花这个冤枉钱，还不如买套房子给你以后结婚。但是家明啊，你读书读得这么好，爸不能耽误你，读书读出来，你自己就能买得起房子。&rdo;

庄家明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。

&ldo;是这个理。&rdo;爷爷奶奶集体倒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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