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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4章（第1页）

跟弗立克预想的一样，年轻的姑娘做起来没什么困难，讲清楚做法以后，戴安娜、莫德、鲁比和丹妮丝都能像体操运动员那样落下。鲁比做了一次由站立直接摔倒的动作后，就没耐心做下去了，她爬上了梯子。&ldo;还不到时候!&rdo;比尔对他嚷道，但已经晚了。她纵身一跳，落地很完美。做完她就走到一边，坐在树下点着了一支烟。弗立克想，看来她要给我找麻烦了。

弗立克原来更担心的是&ldo;果冻&rdo;。她是整个小组的关键成员，只有她懂得炸药。但她早几年前就没有那种少女的轻盈和灵敏了。跳伞对她来说很难，不过，她很勇敢。从站立姿势摔倒时她&ldo;哎哟&rdo;了一声，站起来就骂骂咧咧，但还是准备再试一次。

让弗立克吃惊的是，最糟糕的学生竟是葛丽泰。&ldo;我干不了这个，&rdo;她对弗立克说，&ldo;我跟你说过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我不行。&rdo;

这是葛丽泰头一次说超过两个单词以上的话，&ldo;果冻&rdo;皱了皱眉头说：&ldo;什么怪腔怪调。&rdo;

&ldo;让我来帮帮你，&rdo;比尔对葛丽泰说，&ldo;站好了。只管放松。&rdo;他抓起她的肩膀，随后猛然发力把她摔倒在地上。她摔得很重，疼得叫了一声。她挣扎着爬起来，站稳了，但让弗立克泄气的是，她居然开始哭起来。&ldo;上帝啊，&rdo;比尔厌烦地说，&ldo;他们给我们派的都是什么人啊?&rdo;

弗立克瞪了他一眼。她可不能让比尔的粗暴毁了自己的电话机械师。&ldo;你对人温和点儿。&rdo;她厉声对他说。

他却不依不饶地说：&ldo;盖世太保可比我狠多了!&rdo;

弗立克得自己动手弥补一下了，她拉起葛丽泰的手，说：&ldo;我们俩单独练习练习。&rdo;她们绕过房子，在花园里另找了一块地方。

&ldo;对不起，&rdo;葛丽泰说，&ldo;我真恨那个小男人。&rdo;

&ldo;我知道。现在，我们一起做，先膝盖着地。&rdo;两人面对面跪坐着，手拉着手。&ldo;你只管跟着我做。&rdo;弗立克慢慢向一边倒下，葛丽泰模仿着她的动作。两人一同倒在地上，手还没有放开。&ldo;你看，&rdo;弗立克说，&ldo;这就好了，对吧?&rdo;

葛丽泰笑了说：&ldo;他怎么不能像你这样呢?&rdo;

弗立克耸了一下肩膀。&ldo;男人嘛，&rdo;她咧嘴笑了，&ldo;现在，我们试试从站姿倒下，好吧?我们也是这么做，手拉手。&rdo;

她跟葛丽泰两人完成了比尔跟其他人做的所有练习。葛丽泰很快有了信心，他们回到小组里，大家在练习跳桌子。葛丽泰加入进来，降落得很完美，让大家为她鼓起掌来。

练习进行到从衣柜上往下跳，接着最后从梯子上跳。当&ldo;果冻&rdo;跳下梯子，完美地打了一个滚，再站起身时，弗立克上前拥抱了她。&ldo;我真为你骄傲，&rdo;她说，&ldo;干得好&rdo;。

这让比尔挺反感。他转身对珀西说：&ldo;这么容易的动作费了半天劲，总算做对了，竟然还有拥抱，这到底是什么见鬼的部队?&rdo;

&ldo;你习惯习惯吧，比尔。&rdo;珀西说。

18

在杜波依斯大街上的那幢大房子里，迪特尔带着斯蒂芬妮的手提箱上了楼，走进蕾玛斯小姐的卧室。

他看着这里的一切，收拾整齐的单人床，老式的胡桃木衣橱，还有一把祈祷椅凳，诵经台上面还放着一串念珠。&ldo;要装作这里就是你自己的家，并不太容易。&rdo;他不安地说，把箱子放在床上。

&ldo;我就说是从未婚的姑妈那儿继承下来的，我也懒得按照自己的口味收拾它。&rdo;她说。

&ldo;很聪明，不过那样的话，你也得把这儿弄得更乱一点儿。&rdo;

她打开提箱，拿出一条黑色的睡衣，将它随意地搭在祈祷椅凳上。

&ldo;这就好一点儿了。&rdo;迪特尔说，&ldo;如果电话响了，你怎么对付呢?&rdo;

斯蒂芬妮想了一会儿，然后她才开口说话，她压低嗓音，她把自己巴黎上流社会的口音换成有教养的外省人的腔调说：&ldo;你好，是的，我是蕾玛斯小姐，请问你是谁?&rdo;

&ldo;很好。&rdo;迪特尔说。这种假扮骗不了近亲好友，但偶然打来电话的人不会察觉到有什么不对，尤其是电话线路还会造成失真，就更让人分不清真伪了。

他们在屋子里到处查看着。屋子里还有另外四间卧室，每间都为客人准备好了，床铺得整整齐齐，每个盥洗架上都放着干净的毛巾。厨房里，在应该摆放一只小平底锅和一把单人咖啡壶的地方，他们发现了一只大炖锅和一袋够蕾玛斯小姐吃一年的大米。地窖里的葡萄酒是便宜的普通品种，但那里还有半箱上好的苏格兰威士忌。在房子旁边的车库里停着一辆战前的小型西姆卡五号，那是法国版的菲亚特，意大利人把这种车叫做&ldo;托波利诺&rdo;。车况很好，油箱里装满了汽油。他摇起发动手柄，发动机立刻开始旋转。当局绝不可能允许蕾玛斯小姐为这辆车购买稀缺的汽油和备件，好让她开着去购物。这车想必是由抵抗组织提供燃料、负责保养的。他不清楚她会编出什么理由，跟人解释自己可以开车到处跑，也许她可以假装自己是个助产士。&ldo;老母牛把一切弄得井井有条。&rdo;迪特尔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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