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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年道人陈平安斜瞥那手掌降落与荷池花开一眼,笑道:“大道至大,岂在物象之大,小了,还是小了。”
道人始终一手负后,掐诀屈指一弹。
一粒金光,缓缓飞升。
荷花池下坠之雷霆声势,山岳压顶,气势雄壮。
荷池每开一花,便有一道雪白光柱落下。
而那中年道人的那粒金光,晃晃悠悠,如鸟雀振翅风雨中,率先迎向那场雪白颜色的滂沱大雨。
道人陈平安微笑道:“急急如律令,去!”
有那一粒金光突兀消失,来到那掌心朝下的大手手背。
早有蜻蜓立上头。
无论是七彩虹光与剑仙幡子的相互激荡,还是那只大手的大山压顶气象。
这一粒金光的浮现,并无半点天地气象可言,照理而言,根本无济于事。
可偏偏在那金光停在手背时,就让那雪白暴雨原路返回,花先开花再未开,手掌下落又退回。
光阴长河且倒流。
竟像是一场中年道人与荷花庵主的比拼道法。
赊月抖了抖手腕,收起看过几眼便学了个大概的那门神通,天空大手随之消散。
依旧将心思放在摇动那根剑仙幡子之上,不只是纯粹武夫,修道之人,同样可以一力降十会。
这位修士赊月,停下脚步,环顾四周。
危乎高哉,峻极于天,五城十二楼。
一拨拨的雷光闪电,裹挟浩荡天道威势,轰砸白玉京辖境大地上,一次次打散大妖真身的月光。
只是剑仙幡子被虹光压制,先前从此走出的剑仙数量太少,使得那些登高的武夫赊月,剑光杀之不尽,剑仙斩之不绝,武夫赊月的登天路途,已经大致过半。
然后赊月察觉到一丝异样。
是第一次有此感觉。
那个陈平安,终于开始使用压箱底的手段了。
如果赊月没有猜测,是他动用了本命物之一!
只见白玉京内,有五个身材修长的武夫陈平安,或草鞋佩刀,或背剑身后,或腰悬酒壶,或头别玉簪,或青衫文士。
同时现身于白玉京高低不一的楼与城中,高低不一,每个陈平安,各自身穿五色衣衫之一。
随意打杀那些境界不够高的武夫赊月。
“太慢,出拳实在太慢了!”
“纸糊一般!”
“武夫问拳,拳在敌身,莫要轻挠!”
五位武夫陈平安,出拳不停,将一位位武夫赊月打碎身躯,拧断头颅,或是一记手刀笔直划下,直接将赊月一分为二。
好一个怜花惜玉二掌柜。
又有一个温醇嗓音,从天上落在赊月心湖间。
“赊月姑娘,你与荷花庵主久为邻居,我却与那位天幕道家圣人从未有半句言语,为何你心中之道法,如此之轻,不堪一击。”
“所以说啊,找经师不如找明师,不如你与我拜师修行道法?可以先将你收为不记名弟子。我收徒,一向门槛很高的。而我为人传道,其实又是相当不差的。”
“你的术法表象,无非是将一轮明月的浩大月魄,身为主人,分而待客。大道根本,当是归一,不如赊月姑娘,诚心些,拿出真正的神通来当登门礼?”
赊月好烦这个人。本事是不小,但是怪话实在太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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