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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两百零三章 兵不厌诈（第2页）

一见到苏清尘，吴奶奶先是一愣，回过神来，忙拉着她进屋，“乖孩子，你没事啊。”

吴奶奶连连拍着胸口，“我跟你吴爷爷整天在家担惊受怕，那新闻里也不说你到底伤的怎么样，让李秘书联系你，又联系不上，你吴爷爷每天睡觉前，都要打一遍你的手机，却总是关机。我们俩啊，真是……”

吴奶奶干枯粗糙的手抓着苏清尘的手腕，百般揉搓爱怜。

忽又破涕为笑，“好了，现在都好了。大难不死，必有后福！你这孩子，福气大着呢。快，进去让你吴爷爷看看，也好让糟老头子安心。”

“老头子，苏丫头来了。这下，你不用急得吃不下饭咯。”吴奶奶推开那半扇老木门。

西北角的老木床上，吴董正垫高了左腿平躺着，睁着眼睛望着顶上淡青色的旧蚊帐，突然听到吴奶奶的话，惶然看向门口。

一见到苏清尘安然无虞地出现在自己眼前，吴董高兴得连忙挣扎起来。

苏清尘赶紧去扶他，将他按在床上，“吴爷爷，快别动，您好好躺着吧。”

吴董哪里肯躺着，硬是坐起来，靠着吴奶奶塞在他后背的两个荞麦格子布枕头，望着苏清尘，上下打量了好几遍，确定她没事，这才笑着连连点头。

“没事就好，没事就好。”

吴奶奶给苏清尘递来一只装了热水的新刷干净的搪瓷杯，“我就说苏丫头吉人有天象，就你会瞎担心。”

又对苏清尘道，“一会儿在奶奶这吃中饭，老曾头送来了一只野甲鱼，三斤重呢！本想着给你吴爷爷清蒸，你来了，就用栗子爆炒，这栗子也鲜着呢，是他们去山里新摘的，又甜又糯。”

苏清尘刚想婉谢，吴奶奶先发制人，将她推回板凳上，“跟你吴奶奶还客气，我可要生气的。”

说着，高高兴兴跑去张罗，嘴里还念叨着，“这春寒料峭的，怎么想到去山里钓甲鱼，摘栗子？这老曾头真是越老精疆越好了。”

苏清尘和吴董听了这话，不约而同地对望了一眼。

吴董道，“你猜到了？那老曾头派了七八个风水师到处在搜罗，凡是像有大墓的山，都要亲自去看一看，你也知道，他们这些倒腾这些古物的，路子野，认识的不少古玩店，东家多半都是干那种勾当起家的。可把整个厉城都翻遍了，也没找着五色土，倒是见天地从山里捡了不少野东西。老曾头说，这叫讨个好彩头，不能空手回来。这种事，不需要你催他，他起劲得很，就怕有了消息，瞒着我们自己背地里去干了。”

苏清尘看了看门外，院子里空荡荡的，没有一个人。

她撇过头，微微靠近吴董的耳朵，轻声道，“我已经找到了五色土了。就在五光山上。但是，我不准备告诉他。那种东西，到底不好，何况，要去挖人家的祖坟，到底不忍心。”

吴董连连点头，“是这个理。只是……”

他看了苏清尘一眼，试探道，“你去了公司了？”

苏清尘点点头，凝重的神色，已经让吴董清楚，她必然是知道如今苏氏的状况。

只说了一句，“你自己掂量着。如果真到了万不得已，记住吴爷爷一句话，兵不厌诈。只要能克己复礼，有时候特殊手段，也不失为一个好手段。”

苏清尘没有想到，几十年如一日恪守原则的吴爷爷，竟然会对她说出这种话。

可再一想，吴爷爷这一生，经历的风浪，所受的磋磨，都不是她这个晚辈能比的。

有时候，坚守原则，不愿随波逐流只是一个人的本性和骨子里的骄傲，但并不代表，他不明白这个社会或阴暗或快捷的游戏规则。

吴董道，“吴爷爷老了，这辈子，也就这样了。但如果能让我重来一次，我未必会再事事让人，到头来一场空。”

苏清尘见他眼中突然哀伤涌动，不知他是不是想起了过去为了争一口骨气却换得遍体鳞伤的过往，抑或，是想起了他那个被迫跳楼的孩子。

忙笑着问道，“李颖说，今天就是您拆石膏的日子。一会儿吃了饭，我送您去医院。再仔细拍个片，看看现在骨头的愈合程度。”

吃饭的时候，吴奶奶听见苏清尘要送他们去医院拆石膏，大大松了一口气，“那就麻烦你了苏丫头。本来我跟你吴爷爷还在琢磨该怎么去医院呢。我说打车吧，可这偏僻小巷子里上哪儿打车去，你爷爷又不肯麻烦别人，说是再拖上两天。我说这条腿都一个月没洗了，再多拖上两天，都该发臭了，晚上就让他一个人打地铺睡，别跟我一个被窝。”

“啧，孩子面前，你说这个干什么？”吴爷爷不高兴了，夹了一块野甲鱼到吴奶奶碗里，“吃东西都堵不上你的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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