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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4 章 天魁与天钺（第2页）

穆献无语，然后看向身后漫天丝线：“我想问您，既然您有本事上来就控制我们这么多人，那方才又何苦假模假样地同我们作战呢？”

虽然看不见鬼后面容，但穆献总感觉对方似乎是微笑了一下。温柔的声音继续从巨猿嘴里传来：“我想，你只需要清楚一点。在方才两军胶着之时，我派出了傀儡巨猿来杀你们战场后方，这至少证明，我不想你们赢，也不想我方伤亡太大。”

穆献又不明白了。

那这鬼后上来直接放大招，不是能更快达成这个目的吗？

她这到底是想做什么？

穆献正神思焦虑，鬼后的声音又响了起来：“对了，我的耐心没有阳远好，时间有限，麻烦这位公子快些做出选择。”

说罢，悬在众人头顶的丝线一绷，其中含义不言而喻。

他在心中把眼下的情形简单翻译了一下。

选择与鬼后做交易＝选择与宋寒声结仇＝迟早去死

拒绝与鬼后做交易＝友方单位全部报废＝在战争中失去所有筹码＝迟早去死

总结：他只有一个选项——去死。

鬼后不是戚烁，不是花无尘，更不是宋寒声。这是一个与自己完完全全处于对立面的敌人，没有任何回转余地，他没办法了。

他好像真的没办法了。

这关BOSS打不过了。

漫天丝线耀着寒光，坠着血珠，割着风声，没有一处不在提醒他：你太弱了，所以你别无选择。

除了去死，他再也没有第二个选项了。

他只能去死了。

仿佛被人一瞬揪紧了后颈，穆献手臂发麻，感觉自己掌心的血液似乎都慢慢地停了下来。

嘴唇几近冰凉，他看看不停流血的戚烁戚霜，又看看被挟持的众人，心一横，顶着巨猿的目光，往前踏了一步出去。

倏而，一股大力自右手传来。

“穆献！”宋寒声低低朝他说了一句，眼中的红血丝锋利得可怕，“你做什么？”

右手掌几乎要被宋寒声碾碎，穆献这才想起来，自己方才情急中拉住了宋寒声的手，便再没松开。

想起自己刚刚似乎也是这么拉宋寒声的，穆献先是一怔，然后学着方才宋寒声的样子，握住对方的手背，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：“我有数的。”

宋寒声气极，再次将穆献拽回来：“我看你是压根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。这人可信吗？你敢信吗？你……”

话未说完，忽而止住。

指节上传来温热的触感，是穆献倏而转过来将他的手握在了掌心。

低着头，穆献将宋寒声的手捧到眼前，透过阴影去看那枚开始隐泛红光的印记：“对啊，我知道我没几斤几两。我知道我很弱，我从来没有否认过这点。我知道的。”

要是能再强一点，再强一点就好了。

哪怕一点点。

深吐了一口气，穆献将宋寒声的五指推拢回去，转身，看向面前的巨猿：“我现在只有两个选择，接受合作，或者拒绝合作，是吗？”

“是的。”鬼后声线温和，也不容置喙道。

穆献听着，忽而笑了。

他最开始只是在嘴角浅浅勾起一个弧度，随后慢慢笑出声来。

他的笑声越来越大，越来越大，甚至逐渐在悬崖下回荡了起来，将他整个人击得微微发抖。

鬼后的声音再度响起，似是那边的人皱了眉头：“你笑什么？”

穆献正捂着肚子，闻言忽而一甩手臂，几近恶狠狠地抬起头来，直直将自己的目光刺向了上方的庞然巨物：

“我笑什么？我笑你他妈的凭什么非得让我在你这两个狗屁选项里做个选择？！”

鬼后这次沉默了一下，然后道：“因为你太弱了，所以你没得选。”

“……”风从远处刮来，穆献笑得泪水直涌。摸了一把脸，他低下头来，缓缓摊开手掌，看向掌心那枚蓝色印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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