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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3章 祭（第1页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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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然，下山不容易，这里的山是没有路的。三人需要小心攀崖而下，脚下便是狭长的狼牙谷。

忽然，呆瓜头两眼直直地望着崖下，然后他笑了，“嘿嘿，帮帮帮、帮主!”

一队自西向东逶迤而来的人马，呆瓜头看出来那是金钱帮的马帮。

原来，金世雄一行人垂头丧气地下了山。又追上在驿馆等候的方天成他们。马帮次日便到了夫人父兄的墓地。

金帮主早已安排好一场隆重地祭祀。令人先行修葺和打扫墓地，并呈上祭祀用的纸烛贡品等更不必说了。

只见马队和随从两边起开，让出夫人那辆马车。在离两座墓茔十步开外马车缓缓停下。纱帘轻启，两个稚嫩的孩子便争先恐后地跳将下来。

这两个孩子乃是一男一女。小女孩穿一身桃红碎花襦袄，生得大眼小鼻，樱桃小嘴，扎两个羊角辫儿，脸上两个小酒窝，笑起来更显娇俏可爱。

男孩脸稍胖，长着一字浓眉，眼虽不大但有神，厚厚的嘴唇，嘟嘟的小脸。着一身淡蓝色绸面襦袄，干净利落。他们走到金世雄面前，齐齐地唤了声:“父亲!”

“嗯!”

一脸肃穆的金帮主朝他们点了点头。当然，他平时对两个孩子并不会那般严肃。只因此刻的场合乃是祭奠之仪。一对儿女倒是懂事，也不打闹，也不嘻笑，安静地在一旁站立。

此时，一只纤指如玉般柔润的手扶住了车框，随着白裙素袂如云拂落，一位美丽的妇人轻轻地下了车。

她太美了，美在那吹弹易破的肌肤；美在那浓黑的发髻;美在那静雅的双眸;美在那红唇温软动人……

如果用美若仙女来形容大过俗套，那只能说，这是一种与生具有，加上修行而得的内敛的美。

如果说有种美能令人忘却烦恼，把浮躁变成安宁，那一定是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美。

早已有人于墓前摆下祭品，蒲团。夫人莲步轻移于墓前长跪。焚纸燃香罢，潸然泪下，“父亲、哥哥，玉雪来看你们了……”

哽咽难语，唯泣声切切。

两座石碑默立，一者上书阳关守将郑龙之墓，一者上书阳关副将郑玉虎之墓。落款皆为婿赵一尘，女郑玉雪。

随后金世雄率一双儿女焚纸燃香，又令手下尽皆拜过，以示敬仰。

夫人自是感激不尽。只是，她仍然难免失望。因为望眼欲穿，自己心中所期待的人并未出现。她不想让金钱帮的人太过劳烦，遂决定不再久待，只是轻声泣叹，紧锁愁眉地道一声:“罢了，回吧!”便徐徐上车。

“他可能不会来祭奠了。要不咱们上趟山去?”

似乎金帮主心有不忍，忙上前劝慰。夫人遂收敛愁容，轻掷车帘，方从车内传出淡淡言语。

“不必了，他若不想见，我又何苦勉强。我们还是回吧。”

祭奠完毕，金钱帮的马帮便分道而行。金世雄与方天成率一队人马与夫人儿女打道回府。另一队人马运送货物继续向西，目的地是玉门关。

其实若是货物往来，金帮主与方天成都不必随行。此次之所以如此看重，确是因为夫人祭奠父兄之事。金世雄想借此事以表己心讨好所谓的夫人。这些年玉雪在金钱帮深入浅出，完全与修行的隐士一般。偶尔不得以出去，都是行则乘车出则掩面。金世雄的两个孩子虽生于大富之家，其实想想也很可怜。他们的爹有若大一个金钱帮，哪里还有太多时间顾得上他们。一年到头只恐连面都难见几回。金府上下夫人、夫人地叫得惯了。偶尔出门也不便改口，玉雪遂以这夫人二字隐藏了自己的身份。加上金府亲近的下人尽皆撤换。长此以往外人只当是金府夫人，而全不知郑玉雪其人。

说来金世雄待她确是一片真心，无奈她仍是无动于衷。斗转星移，日月如梭。看看两个孩子一天天长大，金帮主难免心里着急，他知道孩子们长大成人后，玉雪就会离开金府。许多人，包括玉雪也曾劝他找一位夫人，但他王八吃秆铊铁了心一般痴心无二。这让玉雪在金钱帮更难以安心。

……

此刻，那呆瓜头于崖上看见了马队，先是欣喜，然后又低头无语。这家伙虽有些傻，但荣辱、羞惭之心却不缺。毕竟自己丢了狼皮，又未找回。如今怎么有脸去见帮主?

倒是了无看得明白，宽慰道:“阿弥陀佛，事出有因，你不必太过自责。相信你的帮主会原谅你的，回去吧!”

心怀忐忑的呆瓜头方才向那马队走去。

“长老，金钱帮是干什么的呀?”

立于崖上，皆空歪着头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么多的人马，打着写有金钱帮三个大字的旌旗。中间还有用两匹马拉着的漂亮马车。也不知里面坐着的人会是谁。而他们脚下正是之前看见白狼所驻足的那块巨石。了无没有立刻回答皆空的问题，他好像压根没听见小和尚方才的提问，只管口中喃喃自语，手上曲指掐算。

片刻，了无似有所悟地道:“哦，原来如此!”

“长老，你想到什么啦?”

一时小和尚觉得长老的神情很古怪。了无看了看他，又望向崖下的马队，不禁摇头叹息。长老还不能告诉小和尚崖下马车上所乘何人，到此又所为何事。他只能爱怜地抚着小和尚的小光头，道:“老衲是在想，小狼女和白狼的关系。”

“哦!”

小和尚果然聪明，一点就恍然大悟，“您是说小狼女很可能是吃着白狼的奶长大的!”

看长老点了点头，皆空的脑中又飞快转动起来。

“您说，小狼女长大后，会不会为白狼和黑狼报仇呢?”

“阿弥陀佛，世事皆有因果，我等出家人，勿要以仇恨、险恶去揣度他人之心。明白吗?”了无语重心长，想了想接着又道:“诸如金钱帮之类，皆乃凡尘之事，出家人何必过问。我们回寺去吧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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