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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那他不早说,&rdo;瑞德嘟囔了下,伸手碰到口袋里的那个小药盒,便顺手掏了出来:&ldo;有水吗?&rdo;
&ldo;这是什么?&rdo;艾伦看了眼他手心里白色的两粒药片,犹豫了下,最后还是倒了杯水递给他。
&ldo;止痛片。&rdo;瑞德接过水就一仰脖子吞了下去:&ldo;就这玩意儿还有点用。&rdo;
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‐
刚从浴室出来,房间内就多了一个人影。
&ldo;你非要这样吗?&rdo;艾伦有些无奈地看着瑞德,对方正拎着一只枕头站在房间内。
&ldo;怎么,怕情难自禁?&rdo;瑞德笑着将枕头甩到床上,舒舒服服地躺了上去。
&ldo;回你原来的房间比较好,你原来的房间有监测仪器,出点什么问题也好及时解决。&rdo;艾伦顿了顿:&ldo;你从治疗舱里才出来几天,就老想着这些,刚才不还头痛吗?&rdo;
瑞德没有理他,自顾自地躺在上面没有动。
艾伦叹了口气,顺手捞过他,两人平躺着看着天花板:&ldo;待会儿我和你一起过去。&rdo;
躺了一会儿,艾伦坐起身来,问道:&ldo;头还痛吗?&rdo;
&ldo;吃过止痛药就好了。&rdo;
瑞德又把他拽了下来,两人继续沉默地看着天花板。
艾伦皱着眉头侧头细细打量着他,手指按在他额头那条渐渐淡去的疤痕上。
&ldo;艾伦,你有没有特别后悔的事?&rdo;瑞德突然侧过头,迎上他的视线。
&ldo;没有。&rdo;艾伦顿了顿,似乎明白了他在说哪件事情:&ldo;我会因为一些决定痛苦,但我不会因为这些决定后悔。&rdo;
瑞德看了半晌,确认他没有在说谎,才将头扭回去。这让艾伦心里有些不是滋味,他想起那天瑞德负气离开的背影,便伸手扣着瑞德的下巴将他拧回来:&ldo;后悔了?后悔跟我这样的人在一起?&rdo;
瑞德笑了起来,一双眼带着点亮亮的东西:&ldo;和你在一起之后,就没有后悔的事。&rdo;
&ldo;之前呢?&rdo;
艾伦想起些什么事来,他有些难过地靠近瑞德,将他的手攥了过来。
&ldo;我母亲。&rdo;瑞德给了他一个带着安慰性质的笑容:&ldo;你知道,我从前生活在什么地方。我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,我母亲能生下我也很偶然,她甚至管不好她自己的生活。荒谬的是,即便这样,我还是存活了下来。&rdo;
记忆里,她总是酗酒。她经常将瑞德锁在衣柜里,和其他男人在房间里寻欢作乐,顺便赚取一些她的酒钱。
她清醒的时候很少,终日烂醉如泥地躺在贫民窟的破铁皮房内,躺在她自己的呕吐物上。很小的时候,瑞德就意识到她会死在那儿,肮脏且贫穷地被扔进焚化炉,化成一堆灰烬,被一铲子铲进垃圾桶里。
她少有做母亲的样子,即便是在清醒的时候,她也不会考虑到她还有一个儿子,她应当教育他,应当抚养他。她只是告诉他如何在垃圾堆里养活他自己。
&ldo;所以那天,你向我伸出手的时候,我毫不犹豫地就跟你走了。&rdo;瑞德将艾伦的手举起,放在眼前:&ldo;那时你的手还没这么难看。&rdo;
艾伦任由他举着,看着他的指尖缓缓摩挲着他的手背。
&ldo;我从来不知道还有另外一种活法。&rdo;瑞德平静地叙述着:&ldo;我开心极了,再也不想回去,也不想面对她。&rdo;
&ldo;很长一段时间里,我将她遗忘了。&rdo;瑞德顿了顿:&ldo;我努力学习,努力训练。我从来都不提起她,没有人知道她的存在,连我也忘了她。&rdo;
&ldo;她后来也的确和我预想的一样,死在了那里。&rdo;瑞德闭上了眼睛,他还是能够回想起那低矮的,带着沉闷气息的铁皮屋里,阳光从铁皮拼接的缝隙中挤入,照在那个女人干瘪枯瘦的脸颊上。她的手叠在胸口上,几根手指都已经发炎溃烂。
&ldo;我再一次踏足我曾经生活过的地方,就是因为她的死亡。&rdo;瑞德抽了抽鼻子:&ldo;她在死之前,终于记得给我买双鞋。可她记错了尺码,那个时候,我已经十三岁了。&rdo;
那个女人化了脓的手指在胸口压着一块干净整洁的防尘布,里面是一双儿童皮鞋。而她自己,依旧穿着那条脏兮兮的花裙子,躺在那个肮脏狭小的铁皮房内。
&ldo;我应该回去看她一次,&rdo;瑞德睁开眼,唇角挂着苦涩的笑意:&ldo;或者,我当初不应该骗你们。也许我没有离开那边,也许我带着她一起离开,这件事就会不一样。&rdo;
艾伦依稀记得那天瑞秋带着瑞德匆匆离开的样子。
他突然间有些后悔了,如果当时,对着那个倔强的小男孩多问一句,或者在这之前那段漫长的时光里,自己能够对此有所察觉,该有多好。
瑞德没有注意到他那点心思,继续问道:&ldo;你说,如果修还活着。那么我在这里,是不是也会作出不一样的选择?&rdo;
&ldo;会的,瑞德。&rdo;艾伦轻轻拍着他的肩膀,那双蓝色的眸子平静而又温柔:&ldo;或许,在某个时空里,我们都作出了最好的选择。&rdo;
第63章第62章
&ldo;你去哪儿?&rdo;瑞德有些费力地抬了抬眼皮,由于止痛片的副作用,他的睡眠时间大大延长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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