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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早上,李檀弓精疲力竭地回到了残破不堪的小船上。多亏东厂砸船砸下一片木头来,让他和司徒乱抱着随波逐流了一夜,否则他们怕是要做了太湖的水鬼。
渔火婆婆和阿九也回来了。
婆婆入水时带了一串大葫芦,虽然她背上背着个孩子,但比李檀弓和司徒乱反倒轻松一些。
四人上船休息片刻,渔火婆婆开始处理仆妇们的尸体。
那假的&ldo;婆婆&rdo;依然端坐在窗户后面,眼睛是用细竹篾子撑开的,背后和侧面则靠着桌椅。
李檀弓见渔火婆婆将尸体放平,眼睛合上,嘴里轻轻说道:&ldo;阿芬啊,你我相识三十年,如今你不欠我什么了,安心地去吧。&rdo;
&ldo;她是自愿赴死的?&rdo;李檀弓问。
渔火婆婆说:&ldo;嗯,不过她已经生了很重的病,即使阿青不杀她,她一两个月内也要死了。&rdo;
&ldo;阿青为什么要杀她?&rdo;李檀弓问。
&ldo;笨蛋,为了取信于海红雁!&rdo;司徒乱骂道,&ldo;都到这份上了,你还有什么想不通的?&rdo;
&ldo;你们昨天是打算杀海红雁的?&rdo;
徒乱说:&ldo;是啊。&rdo;
&ldo;那为什么没杀?&rdo;
渔火婆婆说:&ldo;你们两个先做事,事情做完了我慢慢讲。&rdo;
李檀弓只好闭嘴,帮着渔火婆婆清理尸体,用水擦洗死去的仆妇们的脸和手脚,替她们换上干净的衣服。
接着四人围坐,司徒乱从船舱中找出干粮,各人分着吃了。
渔火婆婆揭开人皮面具,露出了那张矍铄的面孔道:&ldo;檀弓,现在你想问什么可以问了。&rdo;
&ldo;我是你老人家的徒孙吗?&rdo;李檀弓脱口而出。
渔火婆婆笑着摇了摇头。
李檀弓叹气道:&ldo;唉,其实你不说这一茬,我也不会走的。&rdo;
渔火婆婆说:&ldo;这是常缺的主意,我也觉得他多虑了。&rdo;
&ldo;婆婆、司徒乱、常缺、青姑,你们是逍遥山阳明真人的手下?&rdo;李檀弓又问。
司徒乱说:&ldo;什么阳明真人?我们是常缺的手下,和逍遥山没关系。&rdo;
&ldo;啊?&rdo;李檀弓问,&ldo;那你们是……&rdo;
司徒乱说:&ldo;换个问题,这个婆婆和我都不会说。你只需要知道,常缺和青姑虽然跟着海红雁,但都不是坏人,常缺护了你一路,也够辛苦的。&rdo;
&ldo;好吧,我换个问题。&rdo;李檀弓的性格就是不纠缠,他重新问,&ldo;常缺跟了我一路,一步步把我骗到婆婆的船上来,就是为了用我们引出海红雁,你们好杀他?&rdo;
渔火婆婆点头道:&ldo;阿九是饵,你是钓钩,我们为刀,海红雁为鱼肉。&rdo;
&ldo;所以司徒乱为了把我引来,给我和阿九下了昏睡药?&rdo;李檀弓问。
&ldo;不对,&rdo;司徒乱摆手,&ldo;一日离魂,确实是那摆渡的妇人下的,只不过她不是东厂的人,而是我们的人。
&ldo;你们下得好大一盘棋。&rdo;李檀弓扶额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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